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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但每天近二十個小時的工作勞累和睏乏又讓我真實的感覺自己活著。
一次,我累得直不起腰來,坐在一堆廢墟上休息時,看到一個記者舉著相機對著我拍照,我很累,神情木然的望著她。她拍完照,走近我,仔細地端詳我,然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眨著眼睛,像個聾子一樣無辜地看著她。
“聾啞人?”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太像了!”
她給我拍照的第三天,北川大雨傾盆,我和一位女護士一起披著編織袋去帳篷照顧傷員。
她為傷員換藥,我幫她拿東西遞藥。用完最後一個酒精棉籤,她嘆口氣道:“這種天氣,連開水都沒有,怎麼消毒。”
我望望帳篷外,雨更大了,幾個穿著雨披的人朝這邊走過來。我愣了一下,他們的身形好熟悉!我匆忙放下帳篷布。心裡怦怦亂跳。他來了,他是來找我嗎?
他一個帳篷挨一個找,遲早會找到這裡。我不想再面對他,就當我死了多好。
帳篷門簾終於被掀開一個縫,有個人探進頭來,但我不看他。
“薛總!”他叫道,然後立刻出去狂喜地叫道:“哥,薛總在這裡,寒哥、林哥,薛總在這裡。”
我不管帳篷裡的人看我的詫異目光,繼續幫護士上藥。她忍不住道:“剛剛那個人是叫你嗎?”
我不語。但已經有兩人擠進帳篷來。
“小雪!”黨寒夜悲喜交集地望著我。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三個月不見,他的兩鬢居然有了幾縷白髮。四十歲的他,三個月前還神采奕奕,滿頭烏髮,青春英氣勃發,短短三個月,他竟蒼老到兩鬢染白!
“小雪,小雪,小雪……”我被他緊緊抱在懷裡,耳邊,他叫著我的名字哭泣。
然後,我繼續一言不發地留在北川參與志願活動,只是身邊多了一個跟屁蟲或者叫守護神。黨寒夜從不會離開我超過一丈,可能他咬文嚼字地理解了丈夫這個詞的含義。
韓樂翔的員工輪換著到這裡參與救援活動,韓樂翔的大批捐贈物資分批運來。
韓樂翔新任CEO侯羽箭來過一次北川,他告訴我:“你在北川的照片在網上出現之前,寒閻王在沙漠挖坑挖得正歡呢。他從美國回來,帶著整飛機玫瑰,可是見到的只有你的辭職報告。我非常慶幸我當時站的離他遠,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他追到你老家,然後又追到西北,救下拿著你手鍊的沈小櫻,然後就瘋了,住在沙漠裡挖了一個多月坑。你要再沒訊息,我估計他會藉著在沙漠挖的坑給自己修座墳,然後躺裡邊。”
吳磊和王子謙以家族企業的名義到災區捐贈時看望了我。
王子謙看我時,眼裡還有藕斷絲連的不捨。
吳磊對黨寒夜道:“聽說寒總在沙漠搞開發,是不是發現寶藏了?”
黨寒夜笑道:“那當然,我什麼時候做賠本的買賣?我們發現了一種稀有礦藏,我們正在和中國礦業大學合作開採。”
我估計吳磊本來是想挖苦黨寒夜的,但被黨寒夜這麼一摻和,搞不清真假了,只好笑道:“那可要恭喜寒總了。”
黨寒夜大言不慚地說:“謝謝,而且我很快要雙喜臨門了。”
我心裡想,一喜都沒有,還雙喜。打腫臉充胖子也莫過於此,在沙漠上耗費巨資挖的坑還得再掏錢填了吧。外人看來他很強大,其實外強中乾得很。我忍不住笑出來。
“小雪!”黨寒夜不顧周圍多少人,痴迷地望著我,“你笑了!太好了!”
我笑笑你值得這麼興奮嗎?我以前天天對你笑,也沒見你有什麼表示,無厘頭。我丟下這些人,去幫大媽清理倒塌的房子。
埋葬了親人,揩乾淚水,他們還要堅強的站起來,重建家園,再構未來。
原本我打算到西部散散心,然後去鄭伯伯的武術學校做名教練,讓自己平靜一下,拐過人生這個路口,一切就會豁然開朗。但是既然命運把我推到了災難面前,我就應該做點事情,我決定留在北川和他們一起重建家園,或許將來可以去北川中學做名老師,重操舊業,繼續剩女的生活。
這天,幫助鄉里幹部給災民分糧食,我搬著一袋大米,黨寒夜抗著兩袋,其實我覺得他去年的車禍骨傷還需要多休養,但他似乎要在我面前顯示他是男人的樣子,總要多幹,隨他吧。
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拿著小盆來領米。黨寒夜問:“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孩子不說話。
我說:“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