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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想成為空太情緒的箭靶。站起身的學生會長也無言地坐回座位,過了一會才小聲地罵出「櫻花莊就是這樣」,但空太並沒有聽到。不,是聽到了卻完全不在意。
他不發一語地轉向仁。
「好像是第五堂課的時候,她老爸跟麗塔一起來接她,已經前往機場了。」
空太腦袋裡呼喊著,誰來告訴自己是哪裡弄錯了。
「千尋說的,錯不了。」
仁彷彿告誡空太般如此斷言,空太眼前一片漆黑,應該看得到的東西變得朦朧昏暗不清,視野逐漸萎縮變窄。
「這種事……騙人的吧……」
空太從喉嚨深處擠出聲音來。
昨天不是說要到櫻花莊來接人嗎?因為早上什麼事也沒發生,所以空太深信到放學回家之前都還沒問題。
「那是騙人的!」
受不了從體內侵蝕爆發出來的痛楚,空太彷彿撞開仁一般,衝出了學生會室。
「啊,神田同學!」
「空太!」
七海跟仁的聲音已經傳不進空太的耳裡。
空太在走廊上全力衝刺,就像野獸一樣無意識地咆哮「不是!」
途中正面撞上體育老師,大大地摔了一跤。制服的膝蓋部位跟磁磚摩擦而破了洞,重重跌在地板上的雙手感到炙熱。在還沒意識到那是痛覺的時候,空太又站起身繼續奔跑。
「站住,神田!」
體育老師的聲音立刻消失在背後。
他衝上樓梯,與穿著運動服前往社團活動的學生肩膀互相碰撞,對方叫囂著「開什麼玩笑!」接著又差點撞飛因為準備文化祭而留下來的女學生,並被指責這樣很危險。這種事重複了幾次,空太終於來到美術科教室。
他粗魯地開啟門衝進教室裡。
裡面一個人影也沒有。他大大地吸了口氣,從體內深處叫喊:
「你不是說要等我嗎!」
彷彿要撕裂開來的感情脈動完全鎮靜不下來,空太咬著牙又跑了起來。明明知道真自已經不在學校裡,卻還是追尋著她的影子。
穿過連線校舍的長廊,因為運動不足而遲鈍的肌肉發出哀號。即使如此,空太還是在爬樓梯時持續加速,氣勢驚人地開啟別棟美術室的門。
紊亂的呼吸發出刺耳的聲音。
原以為沒人在的教室裡,有個人影。
「椎名!」
因為空太帶著期待的聲音而轉過頭來的人是千尋。
「真白不在。」
「為什麼不阻止她!」
「對於真白決定的事,我沒有插嘴的道理。」
千尋的口氣一如往常,明確而果斷。
空太對無法回嘴的自己感到懊悔,全身顫抖著。
「那也太快了吧!」
「好像是之前的畫參加的大型比賽得獎了。頒獎典禮就在明天,所以沒辦法。反正這也是個好機會。」
「為什麼不阻止她?」
這次空太是靜靜地重複同樣的話。
千尋沒有回答,一副嫌麻煩的樣子,以眼神訴說剛剛已經說過了。
因為是真白自己決定的事,不是別人該插嘴的問題。
沒錯,正如千尋所說。
況且,難道自己忘了昨天說過的話了嗎?
當時曾說過如果換作是自己,就會選擇回去;如果自己擁有真白這樣的才能,就會選擇在藝術的世界活下去。自己的確這麼說過。
真自擁有的才能,就連對藝術完全外行的空太也感到了壓倒性的力量,這是從真白的畫裡所瞭解到的事。因為光是這樣的一幅畫,就能如此令人感動……所以空太確信並且理解真白應該存在的地方到底是哪裡。
有可能刻劃在人類歷史上的才能,不應該就這樣被埋沒。
於是,就如同空太所希望、如同麗塔所想要、如同所有知道真白繪畫的人的願望,真白自己決定要再度讓自己的才能與藝術的世介面對面。
那就應該樂見這樣的事,未來也應該要支援真白。
即使空太這麼意識著,內心卻一點也不開心,一點也不快樂,完全高興不起來。
只覺得痛苦而快要窒息了。
就連站著的力氣都沒了,空太跪了下來。還以為這樣會輕鬆舒服點,卻因為口袋裡的手機妨礙,而沒辦法順利地坐著。
他就像要拭去不快地拿出手機,以顫抖的手指撥著真自的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