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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馬茲楊還是那不動如山的姿態表情,口氣卻十分不客氣。
“同樣一首曲子,你彈兩遍,卻一南一北,詮釋的主題像各在寒熱兩帶。而且,音準奇差。拍子抓不準不說,同一處的地方,你彈出不同音符的就有六次之多。甚王,到了尾音還變調。別告訴我,你科班出身,學了十多年的琴,還跟著曼因坦教授那樣的大師學習過。”
他毫不留情,犀利的批評像銳利一樣,兇猛的刺入我心臟,沒讓我有招架的餘地。
我張大眼睛嘴巴瞪著他,看著我自己的心臟淌出血,卻不能不詫訝佩服他。這舒馬茲楊儘管已經被浪花淘去得退到潮流的老遠,畢竟不是浪得虛名。
我彈的那首曲子,是我爹為我母親大人作的,曲名叫“星空下的情人”。他們在維也納星光燦爛的夜空下相遇訂盟約。我從小聽到大,但它從來沒有外傳過。舒馬茲楊才聽我彈了兩遍,就能指出我彈得不相符的地方,甚至結尾時走了調,我不得不佩服他——是真的有些才華的。
他初聽這首曲子,當然不知我彈對彈錯,但他讓我再彈一次,立刻抓出了不相符的地方。甚至,他指出了我最要命的缺點。
他說我“音準奇差”,有一點冤枉我。雖然我不像他一樣音準那麼好,聽過才一遍兩遍的曲子,便能準確無誤地指出錯誤的地方;不過,辨音識符,那一點耳力還是有的。
但是,我無法準確地抓住節拍。
抓不準節拍,技巧性的東西就彈不好。其實,沒有一首曲子不要求技巧的。技巧是必須的,是基礎的,是骨架,是血肉。情感的詮釋則是另一層的東西。靈魂吧。
無論如何,沒有技巧就等於沒有技藝,這是我最要命的缺點。就好像練了十幾年功夫的人,馬步蹲不穩一樣;或者學了十多年芭蕾的人,底盤功夫練不好,跳得再高再出色也是枉然。
曼因坦教授為什麼收我?我也疑惑過。但我沒敢多問,怕真相總是令人難堪。
但舒馬茲楊卻是毫不客氣留情地地令我難堪。
“我承認,我的技巧,呃,是有些不足,可是——”我脹紅著臉,為自己辯護:“音樂不光只是技巧就足夠。曼因坦教授說過,我的琴是有感情的,有我自己的靈魂——”
“感情?”舒馬茲楊嗤一聲,忽然湊向我。“任你感情再豐富,缺乏技巧彈出來的也只是亂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