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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清冷,左晨鬱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手心裡捧著略有些燙手的杯子,冉子諾坐在她對面,身影被一株高大的植物遮住了。中午的陽光強烈而又狂熱,即便在冬季。白色的咖啡杯上纏繞著一絲陽光,向對面折去。
“唔。你,怎麼了?”冉子諾把視線從咖啡杯裡移向左晨鬱低垂的臉上。
“貝塔死了,”左晨鬱輕啜了一口咖啡,使自己鎮靜下來,“昨天晚上,就在那條街上,被人害死的。一輛卡車在她的身體上碾了兩次。
“她的職業對她來說真的太不安全了,成天和錢打交道。我早說過,不讓她和那些人來往,她遲早會被那些人害死的……不過,她不聽。”
左晨鬱斷斷續續地將這段話講完,眼淚滴滴答答地墜入了咖啡杯裡,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冉子諾伸出雙手想要安慰她,卻遲遲暴露在空氣中,不知所措。
08
左晨鬱坐在街邊,手中握著冉子諾給她的打的錢。雖然她家離咖啡店不算太遠,但是看到左晨鬱離去時歪斜的影子總是令冉子諾感到不安,強行將一百塊錢塞進她的手裡。
“貝塔,貝塔……”碎碎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格外清亮,最終,在她離去時,還是流淚了。
街邊的行人匆匆,左晨鬱坐在骯髒的街邊,白色的羽絨服上已經濺滿了泥點。這短暫的一小時,在左晨鬱眼裡,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般的沉重……
三。
09。
一直做過那個迷離的夢。
雖然當時我們都躲在一個被窩裡面,但夢裡綻放的,往往不是那些我們令我們笑靨如花的人,有時候那些使我們懼怕的,安分守己的大人們,往往會出現在夢裡。那雙冰冷如霜的眸子,快要窒息溫室裡的花朵。
小學科學老師不知在哪一課說道過:“衣服和被子的性質是一樣的。它們本身無熱,是你在衣服或被子裡面呆得時間過長,體內的食物發出的熱量使你感到很溫暖。”
是麼。眼皮迫切地想要往下垂。所有的孩童都若無其事地點頭。
——記得那時候,杯子裡。我環著你的脖子,細碎的長髮緊貼著你的胸口。
——貝塔。
10。
凌晨一點。
窗外的黑幕陰森可怖。
左晨鬱捧著一本《淡然年華》,纖長的手指在每隔四五分鐘旋轉一次。好像是從未生過凍瘡吧,食指沒有那麼膨脹,曼妙地,像是從未被凜冽的寒風親吻過。左手裡,捏著今天冉子諾硬塞給她的一百塊,手心裡不斷冒出密密匝匝的水汽,貪婪地冒出來,然後融合在硃紅色的紙幣上。
你必須知道。這是第二天了。
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父親還沒有回來,或許現在他正和一些左晨鬱討厭的所謂“叔叔”的人在一張狹小的桌子前,手裡握著一沓牌,譏笑與陰險的聲音交織成惡毒的液體,慢慢地分泌出來。然後當那些男人回來之後,面對妻子與兒女,一句“今天1000塊又這麼沒了”就試著打發。左晨鬱也曾聽過這樣的話,她的心也像刀割般痛。
——真的,我不愛錢。但是我不願意永遠住在一間陌生的城市租住的房子裡。
——貝塔就那麼死了。如果你能給我一點錢讓我買點曼珠沙華放在她墳墓前,那我便可以安心。
睡著了。任何人都不會有顧慮了。
可為什麼我一醒來還是看見了那兩行矯情的眼淚。
11。
冬日裡稀薄的陽光,劃破烏黑濃重的雲層,終於被釋放了出來。
冉子諾望著自己舒展開來的手指,然後倏地攥成拳。
為什麼始終感到冰冷。
他換上黑色的而帥氣的學校制服,厚實的書包也許是太重了。使得本身很高的他矮了似乎毫米。
有些事情也許原本是想著去那麼做,但是等到真正動身以後。卻想著另外一件事要做,就像左晨鬱小時候經常和冉子諾一起推著車回家。如果是夏天,偶爾的路過一戶裝有空調的人家,走過去會讓人感到一股熱流從裡面散發出來。或是冬天,空調裡同樣會散發出一股氣流,只是,是冷的。刺骨的。那時左晨鬱總會偷偷地繞到冉子諾另一邊,然後露出潔白的牙齒,天真而美好得朝著冉子諾笑笑。
就這樣,安靜而平凡的,度過一個個流年。曾經的一切都是現在幻想的美好。冉子諾停在了公交車站,本來也許是要騎腳踏車的吧。
“啊。冉子諾!你怎麼在這裡呀!”嬌嗔如孩童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