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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的鮮肉下肚,立刻精神百倍,嚎叫著又撲上來。就算立馬被殺,落入同樣的命運,也毫不退縮。
漸漸玉雪已經失去時間概念。她的全副精神、全身肌肉都被調動起來,沉浸到這個刀法的世界。眼前已不是殺戮,而是招招妙至顛峰的刀式。她又為自己開啟了一片新的武學天空。
好景不長,她發現麻煩來了。手中的鐮刀雖每天打磨,無奈畢竟只是一把割草的鐮刀,不是什麼神兵利刃,漸漸卷口,再不能伸縮如意。真氣也所剩無多。
放眼看去,眼前的雪地成了血地,躺著無數狼屍。狼群只剩下三成,已沒有工夫再去吃同類的屍體。濃郁的血腥味引來了大批野獸遠遠觀看。礙於場中慘烈的戰鬥,雖不敢接近,卻常有幾隻大膽的虎豹,飛速跑來,叼起離自己最近的狼屍,到遠處和同類享用,接著便響起一陣爭奪嘶吼聲。天空盤旋著大群猛禽,都在等待戰鬥結束,好享用大餐。
玉雪的衣服破破爛爛,被狼血、雪水染透,順著下襬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只有背上的皮袋完好無損。身上許多地方被狼爪抓出傷口,人血狼血混在一起已分不清。帽子早掉到不知哪裡去了,因此連頭髮上都糊著厚厚的鮮血。整張臉被染得通紅一片、面目全非,只露出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只是現在眼睛裡卻透著疲憊和哀憐,她已經殺得手都軟了!百忙中她朝母頭狼看去,只見那雙眼睛裡全是深深的悲傷。她心中一動,一邊手下留情一邊大聲向頭狼道:“今天我們到此結束吧。你的族人剩下不多,你快帶它們走。我決不追殺!”其實她也沒力氣追殺了,只想停戰。
那頭狼沉默半晌,發出幾聲長短不一的嚎聲。狼群聽到,一齊緩緩後退,突然四散逃開。它們早就萌生逃意,只是害怕頭狼而不敢退縮。
玉雪松了一口氣,垂下手裡的破鐮刀,轉身向部落走去。突然眼前白影一閃,她下意識揮刀。一聲低吼,啪嗒,只見母頭狼掉在地上。她有些氣憤。卻見母頭狼躺在地上,胸腹間破開一條大口子,目光清澈悲傷,並無兇狠之意。玉雪頓時明白,這一戰母頭狼的族人死了七成,都是最優秀最擅捕獵的。失去它們,她也沒有活下去的意思。玉雪心中敬佩不已。
母頭狼喘息片刻,搖搖晃晃站起來,示意玉雪跟著她,邊走邊在雪地裡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路。到了一開始出現的山樑處,她用爪子刨一個小雪堆。不一會,就從雪堆裡刨出四隻小狼。母頭狼舔舔小狼,轉頭看著玉雪。見玉雪頷首,她就再也支援不住,轟然倒下,眼裡流出淚水。玉雪也覺眼中溼潤。她解開沾滿血的皮袍,將四隻連眼睛都未睜開的小狼裹進懷裡。母頭狼看到,緩緩閉上了眼睛。
玉雪最後看了一眼戰場。此時無數飛禽猛獸爭奪狼屍,現場一片混亂。十里之內,全是觸目驚心的鮮紅色。這慘烈一戰不過是成全了它們!
玉雪心裡沉重。在這片草原上,無論人獸,生存從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弱肉強食分分秒秒都在發生。只有抱成一團,凝聚力量,才不會被隨便吃了。想那母頭狼如此靈性,如果她拋開族人兒女,未必不能活。但她為了養育後代,為了自己的判斷錯誤,寧願付出責任,慷慨赴死。這份情懷,甚至比某些人類還要高尚。摸了摸懷裡熱乎乎的小狼,她下決心一定要好好養大它們。
玉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裡跋涉。她真氣幾乎耗盡,已經使不出輕身功法。全身痠軟,只是靠強韌的意志支援著。手裡的鐮刀已經看不出鐮刀形狀,彷彿是一根彎曲的破鐵棍,但她還是緊緊握著。因為她的右手五指早已失去知覺,與鐮刀把緊緊連成一體,只能保持這個姿勢。整條右臂到鐮刀尖都糊滿狼血。雪花飄落上面,融成血水,還未流到刀尖,又結成血冰。玉雪整個人像是血人。剛走了裡許左右,聽得前面一道緩坡後傳來人馬聲。她不由精神大振。
原來時已過午,阿睦爾見玉雪還沒回來。雖兒子情形危急,也顧不得了,召集幾十個族中勇士,就要去找。忽聽有人報告說包圍部落的獸群全部撤走,方圓五十里的飛禽走獸都往一個方向而去。那個方向隱隱傳來大群狼嚎獸吼。
問明正是玉雪去的方向,阿睦爾淚流滿面,急忙帶人趕來。積雪厚達三尺,雖拼命驅趕部落裡最好的駿馬,眾人還是馬滑難行。時不時馬兒摔倒,拉起來再走。幾十裡地走了一個多時辰,此時方才趕到。
阿睦爾心急如焚,連滾帶爬地好不容易翻過一道緩坡,一眼看見坡下雪地裡一個小小的身影。他翻身下馬,急忙奔去。眾人頓時歡呼,一齊朝玉雪圍過去。到了跟前,人人大吃一驚。只見她全身浴血,情狀可怕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