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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二妹安靜的伴在她身邊,見她只是埋頭挑揀。心中不覺更是不捨,忙扯了她的手,柔聲道:“俗話說得好,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你我的交情,哪裡便在於這些俗物上了!”
荼蘼嘆了口氣,慢慢道:“我們二人原就是在一起的,哪裡說得上是千里送鵝毛。今兒我送你的東西,可是賀禮,怎可隨意。等到將來,我們分了開來。我再送你鵝毛不遲!”
邢二妹聽了這話,心中亦是不由一酸,終究沒再多說甚麼。荼蘼被她這句千里送鵝毛一說,倒還真想起一件物事來,因起了身,開了另一隻箱籠,取出一隻小小的描金匣子,雙手捧了送給邢二妹:“適才倒忘了,我這裡還有這樣寶貝,如今便送了你作個紀念罷!”
邢二妹見她情意拳拳,卻是不好推辭,只得接了過來,開啟一看,卻是不由怔住了。
那匣子裡頭裝的卻是一串指頭大小、均勻圓潤、光澤璀璨的黑珍珠。
她自幼隨父走南闖北,卻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一見了這珍珠便知這東西價值連城,哪裡肯受,忙推了回去道:“這東西可是太珍貴了,我怎好受你的……”
荼蘼笑著搖了搖頭道:“這東西,原是早前我三哥的一位朋友送我的。他住在南淵島上,說這珠子乃是特產,我推辭不過,這才受了,如今送了給你,卻是恰好!”一面說著,一面取出珠串,親手替邢二妹戴了,笑道:“你看,這可不是珍珠美人,相得益彰麼?”
邢二妹伸手撫了撫珠串,嘆了口氣,緩緩道:“這話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我受了,那倒也罷了。從你口中說了出來,我卻哪裡敢當。這珠子,給你戴了,那才真是珍珠美人。相得益彰,送了我,可不成了明珠暗投了!”
荼蘼只是笑著搖頭:“滿口胡說!”無論前世今生,都有許多人誇讚過她的容貌,但她對自己卻總是沒有多少信心。幼時庭院深深,少有出門,及至稍大,又對林垣馳一見傾心,嫁了他後,便忙著為他籌謀皇位。等到大事抵定,才剛過了幾天舒心日子,林垣馳卻又開始廣納嬪妃,鳳儀宮自此門庭冷落。眼見眾嬪妃在她面前花枝招展,她心中便也愈加落寞,甚而漸漸覺得,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容貌不過是夜郎自大罷了。
邢二妹凝視她良久,淡淡的笑了一笑,溫和道:“荼蘼,我夫家乃是武昌府陸家,我夫婿名為陸展。你或者並不知道,但我要告訴你的是,官有官道,民有民道,江湖也有屬於江湖的道。陸家,便是如今長江一帶的江湖霸主。在這長江一帶,陸家說的話,甚至比官府的諭令還更有用。而我的父親,便是九江一帶水路的頭領!”
荼蘼輕輕呵了一聲,到了這個時候,她才忽然明白過來,為何當初盧修文曾笑著對她說:邢老大,那可不是一般的船家……你若與他們一家交好,將來自有好處送走了邢二妹,荼蘼頗為消沉了一段時間,白鹿書院醫館也有些不大愛去,隻日日在家,逗著安哥兒玩兒。安哥兒素日最是喜她,見她如此,自是欣喜莫名,倒也為她解了不少憂愁。秋桂飄香的八月初,荼蘼正在院子裡頭採摘新鮮桂花,打算做些桂花糖哄安哥兒。安哥兒便牽著她的衣帶,跟前跟後,蹦跳不已,段夫人則笑吟吟的坐在一邊看著。
荼蘼被纏不過,便自樹上折了一枝桂花遞給安哥兒,指著段夫人同他低低的說了幾句。
安哥兒頓時欣然甜笑,接過那枝花,興興頭頭的奔到段夫人跟前,仰頭叫道:“祖母祖母,你看這花可好看麼?”段夫人見他滿頭大汗,不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一面拿手帕為他拭汗,一面道:“這花可真是好看極了,我們安哥兒真是厲害!”
安哥兒笑得甚是得意,完全將花是荼蘼折的這一事實丟在腦後,只開心叫道:“安哥兒覺得,祖母比這花兒還要好看得多呢!嗯……姑姑說,這叫……”他歪頭想了半日,才終於想了起來,因咯咯笑道:“叫人比花嬌……”他想想,對這句話卻還是不甚滿意,吸了吸鼻子,終究還是又補了一句:“還有,人比花香……”
段夫人被這句人比花香逗得哈哈直笑,荼蘼也在一邊笑彎了腰,便在此刻,院子門口卻忽然有人笑道:“好一個小馬屁精,如今我可算知道這馬屁功夫是從何而來了!”
三人同時回頭看去,不知何時院子門口已站滿了人,說這話的卻正是季竣廷。安哥兒一眼瞅見他,不禁發出一聲興奮的尖叫,一個箭步便衝了過來:“二叔……”
正文 78 不期而至的貴客
季竣廷彎腰抱起直撲過來的小侄兒。指指身邊的季竣鄴,笑道:“安哥兒,快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