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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樓這個名字並不像荼蘼這般上心。
荼蘼聽了這話,不免有些氣惱,因沒好氣的抬腳在他足脛上輕輕一踢:“既是這般,我只跟二哥一道去就是了,三哥就先回去罷!”
季竣灝嚇了一跳,既來了九江,哪裡有再回去的道理,因笑道:“那樓雖一般,裡頭的酒菜也還不錯,難得來一回,我還是陪著你們罷!”
荼蘼皺皺小鼻子,哼了一聲,不再理他。三人復又上了馬,一路控轡緩行,不多時,便到了潯陽樓前。那潯陽樓,位於潯陽江畔,卻是一棟三層小樓,青甍黛瓦,飛簷翹角,精緻又不失古樸莊重。此時早已過了午時,樓中客人甚是寥落,看著更覺清淨。
樓下小二見有客來,忙過來招呼。季竣廷便要了個三樓靠窗的座兒,三人一路上去坐定。荼蘼便倚在窗前往外看去。只覺得滿目煙波浩渺,遠處隱約見青山隱隱,山色有無,只一眼,便覺心曠神怡。那小二很快便送了茶來,卻是上好的廬山雲霧茶。荼蘼端茶盞淺啜了一口,笑道:“這茶只比咱家裡的略差一些!”廬山雲霧茶原就是貢品,季氏別院內的雲霧茶卻是季煬卸任前所贈的新採貢茶,色味佳美,自是比外頭一般的雲霧茶要好出不少來。
季竣廷笑了笑,他本不是愛張揚之人,見那小二仍站在旁邊,便朝妹子輕輕搖了下頭,示意她莫要多說。季竣灝聳聳肩,因回頭吩咐小二道:“只將你們店裡特色的新鮮菜送幾個上來便是,不必太多,酒卻是要最好的藍橋風月!”
那小二適才聽了荼蘼的話,心中已是打了個突,潯陽樓中的雲霧茶本已是世面之上所能買到的最最上好的茶葉了,可是眼前這位粉雕玉琢般的小公子卻說這味道還不及他們家中日常飲用的,那他們家中的茶葉便只能是貢茶了。再細看眼前這幾位公子衣著乍著甚是素雅。細看之下卻覺那料子做工精細無比,再看三人的人品氣質,也都是一時之選,不覺更是留意,聽了季竣灝的吩咐,忙應了一聲,匆匆下去了。不多一會,便送了酒菜上來。
他倒也機靈,見荼蘼年幼,便特意送了兩碟茶點來,笑道:“這兩碟點心卻是我九江府特色,我們掌櫃的特意使我送了來給幾位公子嚐嚐鮮!”
荼蘼聽見是特色,不覺來了興致,好奇望去,卻見兩盤茶點一盤呈乳白色長條酥糖,另一盤卻是金黃色圓形小餅,看著煞是精巧可愛。她抬頭看看季竣廷又看看季竣灝,一副等他們開口的模樣。季竣廷會意的一笑,解釋道:“這兩盤點心確是九江府的特差,並稱‘桂花雙璧’的就是這兩樣了,”他指著那盤乳白色酥糖道:“這個是桂花酥糖,”又指著那金黃色小餅道:“這個便是桂花茶餅,這兩樣東西甚是別緻,不妨嚐嚐!”
那小二在一邊原是等著他們三人發問的,卻不想季竣廷居然輕描淡寫的便將這兩樣點心的名稱都說了,不免詫異笑道:“公子難道竟是九江人?”
季竣灝此時已舉箸夾了一塊小餅,一口咬掉半邊,挑了下眉,淡淡道:“我二哥倒不是九江人。只是他如今人在白鹿書院求學,算起來也是小半個九江人了!”
那小二一聽了白鹿書院四字,不覺肅然起敬,忙笑道:“原來這位公子竟是白鹿書院的學子,難怪小的見了公子甚是眼生。說起來,白鹿書院的盧山長此刻也正在我們樓內呢!”
山長這個稱呼所指的正是書院的主持人,這盧山長,指的自然便是盧修文了。
荼蘼正細細咀嚼著那桂花酥糖,只覺那酥糖入口便有一股桂花甜香,細嫩綿軟之中不乏酥脆,卻又不覺膩人,不覺大為喜愛,正要再吃一塊,忽然聽得盧山長三個字,不覺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抬起眼睛掃了一下四周,卻並沒見著盧修文。
季竣廷已問道:“盧師傅也在這裡?”
那小二聽他喚盧修文做盧師傅,不覺更是暗吃一驚。要知道,大乾讀書之人,稱呼博學之士皆可用先生二字,但喚做師傅,那關係卻是大不一般了。盧修文主持白鹿書院,在整個大乾皆可稱得上才高八斗、德高望重。白鹿書院每年學子上千,但能稱他做師傅的,只怕歷年書院學子盡數加在一塊,十根手指也還數不出幾個來。
九江因有白鹿書院在,人文氛圍從來極為濃厚,對於讀書人更是尊重得很。那小二此刻對三人便更是恭謹,躬身行禮後,這才道:“盧山長素喜清淨,如今卻是在雅間裡頭!”
季竣灝懶洋洋的撇嘴:“罷了,依我看,我們還是付賬走人換個地方吃飯去!免得過一會子盧老頭出來。瞧見我們三個,教訓起來,可不知多麼的掃興!”
季竣廷撫了撫下巴,正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