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運昌小說--鄉村風情

第9部分 (第3/4頁)

天大樹——大樹枝繁葉茂，昔日在田間勞作歸來的村裡人，他們可沒有少在這裡歇蔭、乘涼，遮風避雨。當時的世人都說這是一棵神樹，他們向神樹祈福，保佑他們平安生活。後來，那位書生長命百歲，駕鶴西遊，他的妻子顏容如初，不見衰老，有一位縣太爺獲悉這一訊息，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暗中指使手下的爪牙——蝦兵蟹將前去書生的家中，想把他長生不老的妻子捉拿到府上，強行霸佔其為妾。不料想，就在書生的妻子被那些蝦兵蟹將們捉拿去之後的當天晚上，書生的妻子化作一團煙雲，飄若欲仙地悄然昇天。後來人們神乎其神地傳說，她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人間，大凡是仙女下界，她們純潔的心地見不得讀書受窮的書呆子，所以就委身於他。人們傳說，這棵大槐樹是仙女栽下的，是從天上移植過來的一棵神樹！再後來……人們越傳越神乎其神……以至傳到現在，人們在大槐樹下面搭建一座小廟，在小廟內塑造一個三國時期的英雄人物——關公。從此以後，這小廟內經年累月香火不斷——誰家有災有難，有什麼願望不能實現，需要祈神佑護的，都要在這裡燒香禱告……

春生悄然來到大槐樹下，小翠在這裡恭候多時了。小翠在明晃晃的月光下，甜美地笑著說道：春生哥，我在這裡等你好長時間了。

春生忐忑不安地瞧望著小翠，口舌笨拙地說道：小翠，不好意思，我來遲了，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小翠倚靠著大槐樹，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說道：春生哥，我明天要走了，我要到外面打工去。

春生心跳的厲害，他不知道小翠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他問道：小翠，你明天要去哪裡，要到哪裡打工去？

小翠離開大槐樹，轉身走到春生身邊，目光緊盯著春生說道：春生哥，我爸有一位朋友，他在羅西市開辦一個歌舞廳，新近才開業，說是人手不夠，讓我去給他幫忙。

春生吃驚地說道：你到城市的各歌舞廳上班去，那不是與狼共舞嗎！歌舞廳……我過去聽王峰說，歌廳是一個魚龍混雜的是非之地，你是一個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弱女子，這……我感覺不合時宜？

小翠心不在焉地說道：這你不必擔心，開辦歌舞廳的老闆，他和我爸是多年的朋友，關係十分友好。

春生不相信她小翠能夠出於汙泥而不染，他擔心小翠未來的生活環境，對純真的小翠是一種傷害。他躁動不安地問道：他們讓你去……幹什麼呢？

小翠樂顛顛地回答：他們讓我在吧檯幹營業員，也就是記賬，賣酒。

：你爸讓你去？

：我爸起初不想讓我去。可是，他執拗不過朋友的懇請，也就勉強地答應了。再說，我也想出去走一走，不願總是守在父母身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地度日。現在咱們村有很多人，他們不都是到外面打工去了？

：你爸既然同意你去，那你就去吧！不過——小翠，我提醒你一句，你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輕易相信他人，凡事你要有個主見；你無論是和誰人打交道，都要多一個心眼才是。

：我記住你說的話了。春生哥，你看是誰朝這邊走來了。

春生回頭望著小翠指的方向，瞧見有人晃晃悠悠朝這邊走過來，他伸手拉住小翠躲閃到大槐樹的側面去。

小翠驚慌失措地依偎在春生的身邊，囁嚅著悄聲說道：春生哥，我怕……

春生顯出一副男子漢的氣概，滿不在乎地對小翠說道：別怕……有我呢？

春生說罷，耳邊傳來窸窣的腳步聲。腳步越來越近，漸漸朝大槐樹走來。春生和小翠神不知鬼不覺地相依在一起，躲藏在大槐樹的側面，平心靜氣，一聲不吭。

似乎，那個人沒有發現春生和小翠，他從大槐樹的另一側走過去，徑自來到大槐樹旁邊的小廟，從懷中掏出一沓子黃紙放在地上，又開啟他手提的小塑膠袋，順手拿出一些時興的新鮮水果擺放在供桌上，又燃一炷香火插在香火爐，把那一沓黃紙也點燃著了，沖天的火光照亮了小廟中關公的塑像——手拿一把“青龍偃月大刀”的關公面紅耳赤，樣子顯得十分可怖。

春生和小翠躡手躡腳地從大槐樹後面轉過來，他們透過明晃晃的火光瞧見，在神廟前燒香供奉的不是別人，是他們村子的不要臉人王二狗。

小翠在春生的背後悄聲問道：春生哥，他王二狗是在做什麼呢？

春生道：噓！你別吱聲，往下瞧！

王二狗燒完黃紙，虔誠地跪在地上，口中唸唸有詞道：關公爺，您老人家是大好人，就顯一次靈，幫助俺那個不爭氣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