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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銘遠的眸中不自覺的浮現起了一絲笑意。他緩步走過去,剛要打招呼,卻在看清坐在蘇珊身邊的人時,眉峰狠狠地抽了下,一聲‘這麼早’也卡在了喉嚨裡。
尤其是韋恩竟站起身對他乖巧的頷首道,“陸叔叔。”簡直讓陸銘遠懷疑,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打南邊出來的。
“啊,你來啦?”蘇珊也看到了陸銘遠,連忙招呼道,“坐啊,站著幹嘛?”
侍應生趕緊為陸銘遠拉開椅子,他又看了眼韋恩,才面色淡然的坐下。
“韋恩殿下您怎麼會在這裡?”
蘇珊臉上顯出一絲尷尬,“我早上起晚了,來不及給他做中飯,所以就帶他一起來了。”
陸銘遠鋪餐巾的手驀地一頓,猛地抬起臉,眸色暗沉。
“這話什麼意思?他昨晚在你家住的?”
這次蘇珊還沒來及答話,韋恩就搶先一步答道,“是啊,姍姍姐的屋子好暖和,我早上都不願起了呢。”
男孩笑意盈盈,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不是,我……”蘇珊覺的這話聽起來有點彆扭,可是也不知該怎麼解釋。
陸銘遠卻抬手阻住了她的話,遞過一串鑰匙,微笑道,“珊珊,我把手機忘到車裡了,你能幫我拿上來嗎?”
蘇珊猶豫著接過鑰匙,臨走前,還頻頻的擔憂回望。
陸銘遠好脾氣的對她點點頭,示意她放心。直到蘇珊的背影看不見了,他才回過頭,身體靠向椅背,兩手閒適的交握放在桌上,對韋恩道,“行了,蘇珊走了,你可以停止你的假笑了。”
韋恩依舊眨巴著他那雙水靈靈的眼睛,“陸叔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夠了,跟我這兒就別玩了。”陸銘遠手勢漂亮的點起一根菸,對著對面緩緩吐出一個菸圈。煙霧中,男人的臉色顯得有些朦朧。
“在我眼裡,昨天的你是披著狼皮的狼崽子,今天的你是披著羊皮的狼崽子。不過對我來說……”
他頓了頓,低低的笑了,“沒什麼差別。”那言語間的輕蔑是如此明顯。
韋恩的眼神陰厲的仿若刀鋒,他死死地盯著陸銘遠,一字字的說:“很久沒有人敢和我這麼說話了。”
陸銘遠彈彈菸灰,漫不經心的說:“小子,這是在中國。”
要想耍威風,滾回你的阿拉伯吧。
“你!”韋恩怒極,拍案而起,忽然眼中一閃,臉上的怒色如潮水般瞬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盈滿淚水的雙眸。
“對、對不……”
還沒等他彎下腰來,陸銘遠就已經比他更快的站起身,大掌如鐵鉗一般死死握住他的肩膀。甚至,還忙裡偷閒的碰掉桌上的一瓶紅酒。
“不過就是一瓶酒而已,殿下您何必介懷呢?”
與手下似要捏碎韋恩肩胛骨的力道不同,他的聲音簡直溫暖的如同慈父。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陸銘遠聽到身後響起了蘇珊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陸銘遠笑了,嘴唇動了動,無聲的話語讓韋恩頓時黑了臉。
他說的是——小子,你還嫩了點。
陸銘遠繞過桌子,以半攬著韋恩肩膀的姿勢轉過身來,對蘇珊笑道,“沒事,只是殿下剛剛不小心打破了一瓶酒。”
蘇珊狐疑的看向韋恩,“是這樣嗎?”
韋恩強撐著勾起一個笑容。骨頭都快被捏斷的劇烈疼痛,讓他的嘴角不斷的微微顫抖著。
“是啊……”他咬牙吐出兩個字,然後便控制不在的一招反擒拿手倒扣住陸銘遠的肘!
“韋恩你做什麼?!”蘇珊驚愕的一步跨上前,“快放開陸大哥!”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打量陸銘遠的神色,生怕他生氣一般。
雖然韋恩貴為王儲,但這裡畢竟是中國。強龍難壓地頭蛇,若是陸銘遠鐵了心要跟一個孩子計較,韋恩怕是討不了好。
“沒事、沒事。”今天的陸銘遠卻出奇的寬容,竟還反過來安慰蘇珊,“十幾歲的男孩正是調皮的時候,你別吼他。”
“我去上廁所!”韋恩再也受不了陸銘遠的裝腔作勢,磨著牙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話,甩開他的手就大步走開了。
蘇珊連忙衝上去幫陸銘遠揉胳膊,“怎麼樣?很痛嗎?”
陸銘遠意味深長的看著韋恩憤而離去的背影,慢慢的活動著略微發麻的肩周,緩緩笑道,“小意思而已。”
蘇珊扶著陸銘遠坐下,猶豫了一下道,“陸大哥,韋恩那孩子脾氣有時是乖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