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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伸出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
這是……畫室?
夏子濤跟著念潮來到上官靜的矮房,步上二樓階梯,四周所見全是滿滿的畫作。不只是牆壁掛滿得連一處空白都沒有,就連地上都還有已拆出卻沒有裱框的零散作品,想必整理這間屋子的人,也耗費不少心神處理這些掛畫。
“真驚人!”夏子濤忍不住訝然。
空氣中瀰漫著異常清晰的顏料味。他納悶,覺得有點熟悉,旋即想起上官念潮身上也有這股味道,淡淡的,不難聞。
“這全是我媽媽的畫。”上官念潮信步走到一幅掛畫前,轉頭向夏子濤微笑。“我最喜歡這幅。”
那是一幅夜晚的海,朦朧失焦的弦月襯托著微興的海潮,看起來既溫柔又平靜。
這裡除了各式各樣的韓仲謙肖像之外,幾乎通通都是海景,各種不同樣貌的海。
“媽媽說,她曾經與情人在花蓮的海邊度過一段很美麗的時光。她很想念花蓮的海,於是給我取名念潮,這是我名字的由來。”
夏子濤沒有說話,環顧四面為數眾多的韓仲謙畫像,說不上心裡的感覺是什麼。
上官念潮轉頭看他。“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我媽媽的情人,是她雙胞胎姐姐的丈夫。”她苦笑,指著牆角一落小山般高的信件。“那些信,不只是寫給情人的,還有姐姐的……我隨手翻了幾封,就難過得不想再看下去……”
就是因為看了這些信與畫,她才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把它交到韓仲謙夫婦手裡。母親已然入土,身為女兒的她至少能做些什麼,讓這故事不要如此遺憾……
下午從韓家離開之後,思緒很亂的她竟又繞回這矮房。站在門口,偏偏又覺得母親的回憶與思念沉重得讓她一步也跨不進來……
“為什麼要寄回臺灣?”夏子濤看著那堆小山高的信。
這太弔詭了,越洋買了一間房,把一堆交不到收件人手上的信跟畫寄到這空屋?
“或許是怕爸爸看見這些東西難過吧?”上官念潮說,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從我有記憶以來,爸爸媽媽從沒有同房睡過,爸爸愛媽媽,媽媽愛舊情人……媽媽的內疚不只是自己背叛親生姐姐,還包含了對爸爸感情的無法回應,她一直活得很痛苦,沒辦法忘記情人,又無法停止自責……知道罹患肺癌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決定放棄化療。”
上官念潮輕輕嘆了口氣,接續道:“也許,會不會當時……媽媽覺得很輕鬆,終於可以擺脫這一切?”
她看著沉默的夏子濤,他不會有答案,當然,她也沒有。
“我不知道該拿這一屋子的思念怎麼辦,所以才拜託小蓮幫我查了韓仲謙的地址。”也不知道小蓮怎麼找的?竟然三兩下就弄來了韓仲謙的地址。
“小蓮?”夏子濤疑惑。
“哦,那是我的好朋友兼助理。”忽然想起他又不認識小蓮,她還說得這麼自然,不禁尷尬地吐了吐舌。“然後,就是你早上看到的那樣,我跑去,結果弄得灰頭土臉的。”上官念潮忽然笑了起來。
夏子濤看著她的笑容,微眯了眼。“韓澈那樣說你,你不生氣?”
韓澈?這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過?上官念潮沒有細想,猜測他指的就是今早在韓家遇見的那個男人。
“本來有一點。”她低頭,神情居然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後來又覺得是自己不對,貿貿然跑去打擾人家,他會想保護家人,也是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夏子濤無言。“所以?你放棄找韓仲謙了?”
“不,沒有。”她看了看他,神色很堅定。“只是先緩一緩。”等她的工作告一段落,也許她能試試其他可以不必透過韓澈的方法。
夏子濤看著她,突然有種領悟,她看起來好像很柔軟,骨子裡搞不好比誰都硬。他唇角上揚,忍不住勾起微笑。
才想說些什麼,她卻比他早了一步開口。
“子濤,你曾經這麼深刻地愛過一個人嗎?”她突然睜著清亮雙眼問他。
“嗄?”夏子濤被她突來的問題愣住,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
他仔細搜尋過腦中記憶……
愛了二十幾年?愛到沒辦法接受新戀情?愛到畫出一屋子想念?
“沒有。”他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你有嗎?”他看看她,表情有點複雜。
“我也沒有。”她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不要有。”
“嗄?”他又呆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