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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柱,面闊五間。夯土為基,基座長二十步,寬十二步。
勤政務本樓是玄宗皇帝慶賀喜事的地兒,像什麼大赦、改元、受降、受賀、接見、宴飲,都在這兒。花萼相輝樓則是後宮妃子的宴飲遊玩的地方。
此時,花萼相輝樓上,一位舉止嫻雅的紅色宮裝妃子憑欄俏立,正心情愉悅地欣賞雍容大氣的皇家園林。
她的視線所及,一條清渠從高高龍原流下,橫貫北部宮殿區,注入波光粼粼的龍池,水面開闊,秀石疊砌的玲瓏假山,突兀峭立在龍池邊上,一灣碧荷環繞假山,荷葉如裙,隨風輕擺,或粉或白的水蓮浮於荷葉綠水之上,引人入勝。
半池碧荷入眼來,宮裝妃子欣賞著陽光下宜人的夏日圖景,陣陣笑意從心裡溢到芙蓉顏面,怎麼也藏不住。廢了王皇后,我就要成為這後宮之主了,只是一步之差,到時鳳冠霞帔,母儀天下,集三千寵愛於一身,放眼後宮諸妃,誰還敢大著膽子與我爭寵?
“惠妃娘娘,玉真公主和永穆公主求見。”一位著白衫紅裙的宮娥稟道。
“還不快召,不是還有一位宗室的少年子弟麼?一道召進來吧。”武惠妃笑容如春風拂面,高聲吩咐道。
前幾日,玉真公主和永穆公主進宮求見自己,那會還沒扳倒王皇后,二人都是玄宗嫡親重要的人,這位是一母所生的親妹妹,那一位是皇長女,自己喜出望外,隆重相迎,二位公主在她的寢宮敘了半天的話,說起天長節的事,怎樣精心安排,怎樣給皇帝一個生日的驚喜?
武惠妃多聰敏慧黠的一個人兒,二位公主一說起這事,她就明白了,二位公主願意跟她結為同盟,幫她固寵爭位。
她心裡也在懷疑永穆公主的動機,會不會為她母親柳婕妤爭位,她不是還有個弟弟李玢嗎,一番交談後心中釋然,她呈獻上來兩種慶賀天長節的美酒,壓根就沒讓她母親知道。
柳婕妤雖然出身關中名門,學識淵博,甚得玄宗皇帝敬重,但她年紀大了,平日寫詩填詞教育兒子的時間居多,哪有自己侍寢皇帝,極盡風月之情,承顏順意,柔媚婉孌的風流手段,使皇帝迷醉不已。
疑心一去,武惠妃把二位公主視為暫時的同盟,三人高高興興地策劃起宮中怎樣過這天長節,永穆公主屢次提到宗室子弟李巖的名字,讓她產生一絲好奇,詳細詢問之下才知道。
因為洩露廢后遭廷杖流放的楚國公姜皎,曾是自己的盟友,他是李巖的舅爺,李巖的父親國子監司業李林甫也因為這件事下獄,算起來都是自己的黨羽。
國子監司業李林甫,印象中有這麼一個人,白淨微胖小眼睛,整天笑眯眯的,讓人一見就生出親近的感覺。
永穆公主還吟誦了李巖的幾詩詞,吟到“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後面竟然害羞吟不下去,還是玉真公主幫了她。
李巖會不會是永穆公主的情郎?讀他的詩詞,才氣十足,想來也是個少年才子,會不會跟他父親一樣,生著一對小眼睛?
武惠妃下了樓,叫宮娥們搬來幾隻精美的月牙凳,在底樓的大殿設了座,聞聽宮娥稟報,起身迎了出去。
玉真公主頭戴玉葉冠,還是那身裁雲剪月的月白道袍,看起來翩翩欲仙,轉過頭去,武惠妃眼前不禁一亮,暗自稱奇,永穆公主這身白綢連衣裙裁剪獨特,襯出她窈窕身姿,優雅修長,還有那一頭烏黑幽亮的青絲披下,素顏冰肌,整個人兒顯得那麼清純稚美。
站在興慶門外等候召見,李巖也不著急,玉真公主與永穆公主因為地位尊崇,直接就進了宮,載著百壇山中仙釀的馬車也被太監帶進了宮去,只留下李巖孤單一人在宮門外,他倒是個自來熟,朝值衛的幾個監門衛微笑著一一施禮,監門衛看他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一個小中官急急忙忙趕到宮門,舉起一塊腰牌,扯著尖細的嗓子喊道:“惠妃娘娘傳旨,宣宗室子弟李巖進見。”
小中官在前面引路,李巖在後面跟著,一道紅褐色的東西橫牆將興慶宮隔為南北兩部分,向北望去,一片重簷疊架的宮殿,殿頂的琉璃瓦在陽光下一片燦爛金黃。往南走去,迴廊外有歲寒不凋的蒼松翠柏,虯枝夭矯,林木森森,穿林過院,一片碧波浩淼的湖水逼入眼來,在陽光下溶溶耀金,微風徐徐,帶來蓮的清香。
走到花萼相輝樓下,李巖瞧了一眼那對威嚴猙獰的石麒麟,暗暗提醒自己這不是來遊園賞景,而是進見一位貌美如花,實則心狠手辣的後宮娘娘。
進了大殿,絲絲縷縷的檀香從鼻尖飄過,李巖眼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