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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連錢,一骨碌爬了起來,往臺階上躲,想不到他胖乎乎的身手倒是靈活,一爬起來就破口罵道:“巖哥兒,你***心真狠手真辣,想踩死你二哥嗎?”
那小胖子正是李嶼,他臉色驀地一變,七八個潑皮被撞翻了四五個,在地上爬來滾去,慘呼痛嚎聲不斷。
勒馬扯韁,李巖臉色鐵青,鐵連錢一聲長嘶,人立而起,接著馬蹄重重落在青石地面。
跟著李巖滾鞍下馬,從鞍韉處取了根三尺長的木棒,樣式仿狼牙棒做的,只是棒頭沒有鐵釘,裹著棉套。
一聲不吭,李巖大步走了過去,狼牙棒朝剛剛爬起的閻九身上狠勁砸去,幾棒下去,閻九已經爬不起來,抱著頭蜷縮著身子,像只肥碩的賴皮狗。
自從在國子監捱了王寶真一夥的毆打,李巖專門從裴元慶哪兒學了些狼牙棒的招式,劈、砸、蓋、掃、旋、磕,每日早晚穿著沙衣,裹上綁腿,練上幾十遍,動作純熟,已有幾分模樣。
李巖身邊的幾個少年隨從每日練這狼牙棒的時間更多,他們的職責就是保鏢護衛,這會兒見主人動了手,那甘落後,狼牙棒除了不打頭,狠命地朝潑皮身上招呼。砸得幾個潑皮在地上翻滾慘嚎,圍觀的人莫不心驚。
那個精瘦得像猴兒的潑皮站在最前面,聽見馬蹄聲已跑開了,這會兒混在看熱鬧的人群裡,覺不妙,趕緊閃人去搬救兵。
這一通棍棒砸得痛快,李巖身上的汗都出來了,估摸著這幾個潑皮得在床榻上躺倆月才收了手。
轉身一瞧,李巖嘴角浮出了微笑,他的眼神犀利如刀,喚道:“將那個小胖子拖下來。”
小胖子李嶼身子抖得像篩子一般。
李嶼被兩個僕從扭到李巖面前,驚恐大叫“巖哥兒,我可是你二哥——”
我剛穿越過來那天,就被你陷害,說我到桃李蹊喝了花酒欠下帳,招來這幫子潑皮上門討錢,被父親狠揍一頓。
“啪!”地一個耳光狠狠地扇過去,李巖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哪來的潑皮,敢來冒認李府的親戚,訛錢訛到小爺頭上來了。拖下去,棍棒招呼了再說!“
“三弟,你就放了老二吧!”原來大哥李岫一直躲在人群裡,這時見李巖控制了局勢,才出來勸架。
硃紅銅釘大門也被隨從叫開,小妹李騰空哭著跑到李巖身邊:“巖哥哥,你就替……父親好好教教他,死乞白賴……從我這兒騙去兩百多貫銀錢,又想出這麼個招,讓人堵府門,還要砸門。”
聽到這個事,李岫氣得渾身抖,半響說不出話來。
“騰空不哭,有哥在府裡撐著,天塌不下來!”李巖輕輕擦去李騰空俏臉上的淚痕。
臉上浮出微笑,李巖湊到李嶼跟前,輕聲問道:“原來你真是我二哥,幾月不見,就潦倒成這份模樣,咱李府也是長平王的後代,大唐宗室,身份清貴,也得有臉面不是,說說吧,欠了桃李蹊多少銀錢,弟弟替你付?”
“五百多貫……不,四百多貫。”李嶼用手掩住臉,偷眼打量著李巖的臉色。
李巖臉上的笑意更濃:“究竟是多少?”
“五百……五百貫!”李嶼顫抖著伸出一個巴掌,五指攤開。
普通人家一個月兩貫錢過日子,桃李蹊你訛人訛到這個份上,**你八輩兒祖宗,李岩心中暗罵,轉身拱手道:“大哥,長兄如父,二哥在外面惹了禍,你就替父親教訓他吧。”
早就氣得封了喉,李岫從李巖手中接過狼牙棒,狠狠朝李嶼身上砸下去:“打死……打死你這個敗家子。”
正在李嶼逃,李岫揮棒追的時候,平康里坊街上“噼噼啪啪”響起紛亂的腳步聲,一夥人提棒攜弓,氣勢洶洶如潮般湧了過來,前面一個瘦猴兒潑皮正在指指點點,向身旁一個頭戴交腳幞頭,身著缺胯錦袍的中年漢子說著什麼。
那錦袍中年漢子一張臉看著普通,目光犀利,他的身體卻如鐵鑄般的精悍。
“小郎,瞧街那邊!”一個少年僕從嗓子幹,尖聲叫了出來。
李巖一眼掃過去,怕是來了二三十號人吧,心頭一沉,這當口不能膽怯,劈手奪了那少年隨從的狼牙棒,走到閻九身前,對著他的腦袋,高高舉起……
“小郎住手!”錦衣袍的中年漢子像豹子般躥了過來,高聲喝止。
“這潑皮為幾百貫銀錢,竟敢來砸李府的大門,不讓他丟個胳臂斷條腿,怎麼能長記性——這位是?”
幾個少年僕從立刻聚了過來,站成軍中混戰常用的三角陣。
“在下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