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訪不如上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的目光掃遍整個房間,加斯科尼人非但不在扶手椅裡,也不在房間裡。
他的頭盔跟他一樣隨之消失了。
國王被一陣由迷信引起的戰慄攫住了!有時在他心裡閃過這樣的念頭:希科是個超人的存在,是哪個魔鬼的化身,屬於善良的一類,不錯,不過終究是魔鬼。
他喊南比。
南比跟亨利截然不同。正相反,他是個不信鬼神的人,一般在國王的候見廳當差的人都是如此。他相信有出現有消失,因為他見得多了,不過這是活人的出現和消失,而不是鬼魂的出現和消失。
南比肯定地對國王說,他看見希科在德·吉茲公爵大人的使者離開前五分鐘離開了這個房間。
不過他像一個不願讓人看見離開的人那樣,輕手輕腳,小心翼翼。
“明擺著,”亨利說著走進他的祈禱室,“希科犯了過錯惱羞成怒了。人們的心眼有多小啊,我的天主!我這是說所有的人,甚至包括那些最有才智的人。”
南比沒說錯;希科戴著他的頭盔,佩著長劍,身體挺得筆直,聲音很輕地穿過候見廳,不過,儘管他小心翼翼,還是讓腳上的馬刺在從房間通向盧佛宮邊門的臺階上碰出了響聲,引得許多人轉過身來,向他深深地鞠躬,因為大家知道希科在國王身邊的地位,許多人對希科鞠躬比對德·安茹公爵鞠躬還要身子彎得低。在門邊的牆角,希科停住腳步,彷彿是要把一個馬刺弄弄好。我們前面說過,德·吉茲先生的隊長,差不多是在希科以後五分鐘出來的,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希科。他走下臺階,穿過庭院,感到又驕傲又高興;驕傲,是因為他畢竟不是一個其貌不揚計程車兵,能在“極其虔誠的天主教徒”陛下的瑞士兵和衛兵面前炫耀一下自己優雅的風度,他感到很得意,高興,是因為國王的接待表明了國王對德·吉茲先生沒有半點疑心。他走出盧佛宮的邊門,穿過吊橋的時候,被一陣咣噹咣噹的馬刺聲驚醒了,這馬刺聲聽上去像是他的馬刺聲的迴音。
他轉過身來,心想或許是國王派人來追他,不料看到的是尖頂聳起的頭盔下面的羅貝爾·布里凱市民,他的冤家的那張裝作親熱的笑眯眯的臉,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我們還記得;這兩個人當初第一次見面時彼此給對方的印象絕對不是友好的印象。
博羅梅的嘴巴,照拉伯雷的說法,張得有半尺見方,他心想跟在後面的這個人準有什麼事要跟他談,就停住腳步,於是希科兩步就趕上了他。
我們知道,希科的步子跨得有多大。
“見鬼!”博羅梅說。
“見你的鬼!”希科嚷道。
“我的溫和的市民!”
“我的尊敬的神父!'
“戴這麼頂頭盔!”
“穿這麼件水牛皮背心!”
“能見到您在我真是不可思議!”
“碰上您在我可真是高興之至!”
兩個充好漢的人滿含敵意地躊躇著,對視了幾分鐘,看上去像兩隻就要相鬥的公雞,為了恫嚇對方,神氣活現地豎直了身子。博羅梅先從嚴肅的態度轉變到和善的態度。
他臉上的肌肉放鬆了,帶著軍人的直率和溫文有禮的神情說:
“天主永在!您是一個狡猾的夥伴,羅貝爾·布里凱師傅!”
“我嗎,我尊敬的神父!”希科回答說,“請問您是指的什麼時候而言?”
“指在雅各賓修道院裡,當時您讓我相信了您僅僅是個普通的市民。其實啊,您一定比一個檢察官和一個統領加在一起還要機智十倍,勇敢十倍。”
希科感覺到這個恭維是出自唇間,而不是出自心裡。
“啊!啊!”他和氣地回答說,“該怎麼說您呢,博羅梅閣下?”
“說我?”
“對,說您。”
“為什麼?”
“因為您曾經讓我相信您僅僅是個修道士。其實,您一定比教皇本人還機智十倍;夥計,我這麼說沒有看輕您的意思,因為今天的教皇,您想必也同意,是個善於揭穿陰謀的人。
“您真的是這麼說就這麼想的?”博羅梅問。
“見鬼!難道我,我說過謊不成?”
“好,咱們握手吧。”
他伸手給希科。
“啊!您在修道院對我很粗暴,隊長修士兄弟,”希科說。
“我把您當作市民了,我的師傅,您也知道市民們給我們這些軍人帶來的麻煩。”
“可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