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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成了大老闆了,一點架子也不擺。從打牌上就能看出來,這個馮家安很會來事,做事做得巧妙,可以說不聲不響,滴水不漏。就拿他給小燕子壓歲錢來說吧,做得就很巧妙,說是給小孩的壓歲錢,你不好不要,還是“舅舅”給的,你更沒話說。這樣的人,將來準能幹成事,成不了大老闆,老天爺都不同意!李玉蘭提到馮家安是不是看上她了,想跟她拉關係,李玉芝也想到過這一層,怎麼會想不到呢?人家跟咱非親非故,憑啥給你小孩錢呢?就算人家在你姐姐家吃頓飯,不給錢也不是不可以,你也不能趕人家走,人家吃完抹抹嘴抬腿就走,你也不能說啥。看來小燕子和馮家安還有緣,願意跟他在一起,這個瘋妮子,就是不怵生,對一個閨女家來說,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想到馮家安,難免會把他和羅永剛放在一起比較。身材長相就不用比了,一個大高個兒,但是跛;一個是“磨塞子”,但是腿腳好。加加減減,也分不出孬好來。再說生活條件,馮家安穿的不是的確良,就是滌卡華達,還戴著一塊十九鑽的“上海牌”手錶,全鋼防震的,身上乾乾淨淨的,一股香肥皂味兒。羅永剛穿的不是粗布就是平布,就一件的確良的物件,還是副假領子,李玉芝幫他洗過衣服,這一點非常清楚。手錶沒有,腳踏車更沒有。馮家安一年上萬元的收入,羅永剛一個月三十多元錢,一年才三四百元,這樣一比,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但是,羅永剛也有優勢,吃商品糧,國家正式工作人員。羅永剛字寫得好、書讀得多,還有一點,很上進,很可能成為國家正式幹部,這幾點都是馮家安沒有的。
李玉芝為了更準確地比較羅馮二人的優劣勢,採用了一個方法。她抓了一把瓜子,拿來兩個碗,把一個優勢比做一粒瓜子,一條一條地算,想起一條羅永剛的優點,在碗裡放一粒瓜子,想起馮家安的一條優點,在另一隻碗裡放一粒瓜子,最後把兩個碗裡的瓜子拿出來數,數來數去竟然一樣多。李玉芝很苦惱,一生氣把兩個碗裡的瓜子放在一起一口嚼了。
正月十六,縣梆子劇團來鎮上唱大戲,在鎮中學操場上,連唱三天。年底下沒農活,莊上人清閒,家家戶戶鎖了門扛著條凳去聽戲。往年,逢上縣梆子劇團來唱戲,李玉芝是場場必到的。李玉芝喜歡聽梆子腔,唱得痛快淋漓,提神提氣。可是今年她不想去,也不是不想去,應該是不敢去,怕會碰上羅永剛。鎮中學就在農技畜牧站旁邊,羅永剛也是個戲油子,一個人沒事幹,一定會去的。李玉芝真不知道,見到羅永剛還會發生啥事。李玉芝現在還沒想明白,還不敢放心大膽地去接受一些沒有把握的事實。
頭一天唱大戲,李玉芝沒去。聽回來的人說今年的戲多麼多麼好,還唱了《朝陽溝》栓保唱的那段“咱兩個在學校整整三年”,李玉芝心裡直癢。第二天,李玉芝也不打算去,可是小燕子又哭又鬧,死活非要去。李玉芝沒辦法就帶小燕子去了。一路上,李玉芝想,唱大戲熱鬧,那麼多人,咋就那麼巧就碰到羅永剛呢。這麼一想,自己給自己壯了膽子,心裡稍稍放下了。
唱戲本來就是熱鬧的事。這一年剛剛搞過大包乾,日子過好了,看戲的人興致更高,趁著唱大戲做小買賣的人也不少。李玉芝趕到鎮中學操場裡,戲已經演上了。李玉芝推著腳踏車擠不進去,就靠在邊上。小燕子看不見,急得嗷嗷叫,李玉芝只好把她頂在自己的肩膀上,雖說這樣累了點兒,但是可以遮住自己的臉,不容易被認出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8。唱大戲(5)
上午沒有唱《朝陽溝》,唱了幾段新編的戲,有批判“四人幫”的,有歌頌“三中全會”的,還有一段宣傳計劃生育的。雖說沒有熟悉的詞,但是唱腔還是熟悉的,所以跟著哼一哼,也很解悶。上午的戲唱到太陽偏西,罷戲的時候,大喇叭裡預告晚上唱《朝陽溝》選段和《穆桂英掛帥》選段,這都是李玉芝愛聽的戲,當然不能落下。李玉芝見時候不早了,帶著小燕子到姐姐李玉蘭家吃飯,等著晚上的戲。
李玉芝吃了飯陪著李玉蘭坐在合作社商店門口曬暖兒,一邊嗑瓜子,一邊敘閒話。範三友陪人打麻將,上回打牌的其他人都在,只有馮家安不在。李玉芝說:“看來這個趙哥牌癮真夠大的!”李玉蘭說:“牌癮是大,錢癮更大,還不是想撈幾個!”李玉芝說:“坐下來打牌的,誰想輸?都想撈幾個!”李玉蘭說:“就是,就是,今兒個你姐夫非輸不可!”李玉芝說:“那不一定。”李玉蘭說:“狗咬屁股——啃腚(肯定)!”李玉芝說:“打牌看牌運,風水輪流轉,你咋就肯定呢?”李玉蘭說:“你沒看見,今兒個出血的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