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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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這的百性,早就適應了這種溼潮的生活環境。
此刻,隆王換了一身緋色便袍,摒退隨行的護軍,獨自撐傘走進一處門口守衛森嚴庭院。
這是一座兩進的小院落,很是清淨,不大的苑子裡,佈局精巧,碧綠的溪水沿著迴廊繞出一小泓池子來,上面除了浮萍,還養著些許的家禽。
在這些後面,隔著雨霧濛濛,一著青衫的男子正站軒窗前,閒適地在一個紙鳶上描描畫畫,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他稍轉了身子,望向隆王,卻沒有說話。
“太子股下,你倒真是沉得住氣。”隆王說出這句,收起油紙傘,灑了兩下,在本來就潮溼黏膩的地上再添上些許的水漬。
“孤,早已不是太子,只是名廢黜的庶人。”青衫男子並不停下手中的豪筆,寥寥幾筆,紙鳶上的圖案卻漸漸勾勒清晰。
圖案十分簡單,落日斜陽下,有纖細的女子身影,倚著高高的梧桐樹眺望遠處。
這名青衫男子,顯然正是已廢太子西陵楓。
“既是廢黜的庶人,你不還是習慣了自稱孤?”隆王揪出這個字,行到西陵楓身旁,“習慣,有時候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譬如,習慣了對一個人好,漸漸,就容易連自個的命都忽略了。”
西陵楓露出一絲笑意,手中豪筆最後一揮,勾出女子翩飛的裙襬後,將筆徑直扔進書案上的筆簡:
“平洲那邊怎樣了?”
“還能怎樣,翔王放不下那個女子,那個女子自然就能要了他的命。”
西陵楓聽完這一語,把手中的紙鳶扔進一旁的炭火盆中,隨著噝噝的聲音響起,紙鳶頃刻化為灰燼。
將近四個月的時間,他畫過十來只紙鳶,但,每一隻最後的下場,都是還沒有來得及翱翔於蒼穹,就落進炭火盆中。
灰飛煙滅的景緻,莫過於就是這樣罷。
而這炭火忿,也從春初,一直伴他到了如今的盛夏。
“孤記得,你和翔王之間的情誼,是比其他人都要親厚的。”
“親厚?這帝皇之家,如果親厚,也是表面上的,如果親厚,我又怎會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卻站在這裡呢?”隆王說出這句話,收尾的語音裡,卻做不到乾脆,反是隱隱有著些許什麼。
“孤如今只是庶人,你到孤這裡,除了給你平添在帝君面前的罅隙外,不會再有其他。”西陵楓緩緩踏出步子,這一踏出,儼然,是一瘸一拐的。
“難道我不來,西陵夙就能放過我?你以為,他派本王到這裡,目的僅是讓本王退去那些亡國的餘孽麼?這位昔日的二哥,心計城府可是深著呢,藉著太后壽誕,演出一幕刺殺,就堂而皇之卸了寶王和筱王的兵力,諸親王中,除去翔王,就唯有本王還有親兵,與其被他步步算計,將這些親兵悉數繳去,還不如反其道攻之。那件事,我替你應了!以你的名義。”
西陵楓聽得明白隆王話語背後的意思,可,他的神色依舊無動於衷,只望著窗外的細雨:
“你走罷.孤在這很好。”
雖然,眼下,下了這麼久的雨,歸遠離平洲並不遠,但,卻比平洲更潮溼多雨,也多在春末夏初,蚊蟲滋生之際,爆發瘟疫。
但,即便如此,能活著待在這,總歸還算是好的。
頓了一頓,他複道:
“多加小心。萬事退一步,反能海闊天空。”
可,事實上,真能順利地去退這一步瑪?恐怕,並不是自己主觀意願想所能左右的。
譬如,縱然隔了半年,有些事,仍不是他想避,就能避得過的。
畢競,斬草除根是帝皇天家權勢相爭後的必然選擇……
沒有讓宮人通稟,西陵夙步進長樂院時.正聽到胥貴姬說完那一句話。
而蒹葭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臉色平靜,平靜的背後,是她素來的委曲求全。
是啊,曾經他以為她別有心機,可到了今天,在胥貴姬說出那番話後,依舊不為自個辯白,除了.她本就是愚笨的女子外,唯一的解釋.就是她顧及了太多。
哪怕現在,為了自保,魚死網破的威脅,她都沒有用,只安靜地坐在那,仿似等著太后的處置,或者,他的發落。
而他發落過她.又何止一次呢?
只是,每一次,她都承受了。
“依胥貴姬之見,既然這盤胭脂是朕賞賜給欽聖夫人,那麼,朕都脫不了嫌疑。難道是朕不想要欽聖夫人腹中的子嗣?”西陵夙的聲音是和煦如春風的,說出的話,卻夾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