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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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你所賜,讓我進了千毒圃,那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幸好,有人帶著我離開,只是,我知道,這一離開,代價便是再不能回到未烯谷。但,如果在千毒圃裡待上三日,也是不可能活著出來的!”
縱過了這些年,紫霞的聲音都做不到鎮靜,而喜碧同樣在她之後到過谷內,自也是知道這種折磨的。
但,正是由於千毒圃的折磨,或許,才能鍛煉出在毒理上更大的悟性。
畢竟,那裡的毒草都是世間罕有,若在那研習三日,撐下來的同時,必是受益匪淺的。
這該是那道谷規設定的初衷,只可惜,彼時,她和紫霞,卻都是不會想到這一層。
直到現在,她想通了,而紫霞顯然仍是沒有想通的,甚至於,一直帶著凜冽的恨意活了下去,因著這份恨意,使得和她的較量中,犧牲的,是他人無辜的性命——
“紫霞,你想過嗎,這麼多年,你為了贏我,卻眼看著犧牲了別人的性命,即便贏了,又有什麼意義呢?我們都不可能再回未烯谷,師父也不會再認我們這倆名弟子。”
沒有提,其後她也進去過千毒圃,提與不提,對於這麼多年因她的心計產生的恨來說,早是無用。
“說得對,但,這麼多年,支撐我活下來的意義,就是一定要贏你。那一次的輸,是輸給你的心計,我怎麼會甘心呢!不過,總算,在茶月餅上,是我贏了你!你只知道,用銀針試毒,卻沒有想到,若是在這茶月餅上灑上一種遇到銀針才會起反應的藥草粉,你說,太后的孩子,是不是你害的,而並非不是我呢?〃
這句話悠悠地說出,她能瞧到,喜碧的臉色是一變的。
在紫霞親口說出,當初怎樣讓太后落胎,她仍是做不到鎮靜。
固然,在太后失去孩子後,她苦思冥想,遍尋藥典後,才發現民間流傳的一則土方,裡面提到一種叫扁芽的藥草,磨成粉,則和茶粉看上去無異,但若碰到銀製的器皿,恰是具有活血的功效。而太后的小產,該是和這種藥草有關。
只是,彼時,她沒有察覺到,蘇貴姬身旁的霞兒就是紫霞。
直到太后失去子嗣,復由行宮回到帝宮,某一晚卸職,她回到寢室,竟意外發現一張便箋,上面只寫了倆個字:霞兒。
縱然,彼時,她並不知道這便箋的意思,卻出於本能,留意起這名看似不起眼的小宮女,也是這一留意,她發現霞兒的異樣,這份異樣就在於,霞兒該是易容的——易容過的臉,在耳後,只要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一條很細的痕跡。
亦在那時,她才意識到,霞兒,莫非是紫霞?
而接下來,胥貴姬看似高明的安排,確是紕漏所在——
從胥貴姬對晶玉藺萄的小心謹慎,到太后藉此發下那道口諭,胥貴姬從尚宮局輾轉要走霞兒,只讓她確定了霞兒和胥貴姬早就有了關係。
源於,往往看上去沒有直接關係的身份,才不失為一種最好的掩飾。
接著,霞兒調到儀瀛宮後,胥貴姬所用的湯藥,都必經她手,更可見霞兒是通醫理的。
由於涉及到太后子嗣小產的真正原因,她自然是需稟於太后知曉。
太后因著失子之痛,自不會善罷甘休。
於是,終有了今日的一幕——
“其實,走到今天這一步,早和當年的輸贏無關,只是各為其主罷了。無論怎樣做,在這宮裡,難道還少區區幾條性命嗎?”
胥貴姬的孩子縱然曾是真真實實的一條性命,卻是在逝去後,落到不被承認的下場。
無非,成就了一場新的傾訛戲碼。
而她和喜碧,都是這些戲碼中最微不足道的戲子。
但,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戲子,在戲落幕時,卻還是有著自己的分量——
紫霞哂笑地說出這句話,袖箭在空中驀地一轉,只筆直地刺向自己的喉口。
喜碧用手去握住那袖箭,可這麼多年來,她的武功顯見是生疏了,僅任由那袖箭從她的手邊擦過,卻根本止不住那袖箭的去勢,血光濺出的剎那,紫霞的聲音氣若游絲地傳來:
“……太后的……子嗣……是我……做的……現在……是我……贏……”
血,似箭射出。
喜碧的眼前,只蒙上一片鮮紅的血霧,在這片血霧中,她隻眼睜睜地瞧著紫霞的生命隕落。
這一刻,說不清是非因果,也說不清各為其主,誰對誰錯。
一切,不過是從證明自個開始,又從證明自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