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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又覺世事無常,心中便有些寂寥。秋思嫋嫋,難免傷懷。拋卻這無謂思緒,趙禹轉頭與船家攀談起來:“未知船家貴姓?”
那船家一邊淘米一邊回答道:“我姓周,不知小公子貴姓?”
趙禹又回答他一句,兩人一問一答,趙禹聽出這船家言談不俗,少有粗鄙之言,不由刮目相看,只是也並未深究。胡人天下,世間多賢人隱逸,並不出奇。
水中有魚遊過,趙禹心念一動,抖手射出一柄飛刀,正中魚頭。那魚翻騰片刻,便浮上水面來,竟有將近兩尺長!
“好厲害呀!”
聽到那小姑娘拍掌驚呼,趙禹回頭對她一笑,小姑娘連忙低頭,卻險些將頭杵進盛著沸水的鍋裡,倒讓趙禹擔心一下,不敢再撩撥她。
“小公子好俊的功夫!”那周船伕用網兜撈起魚來,對趙禹讚道。
趙禹笑了笑,問道:“周大叔也識得武功?”
周船伕搖搖頭,神色有些黯然。
吃過飯後夜幕已經降臨,船伕請趙禹入艙飲茶。趙禹低頭走進去,只見不大的艙房被分隔成兩部分,用木板隔開,內裡自然是小姑娘周芷若的閨房。外間擺了一張小桌子,角落裡堆放著漁網魚叉等,靠左邊是一張簡易的床榻,再無他物。
看艙中情景,可知父女兩個生活很是清貧。但與天下大多流離失所之人相比,也未稱得上悽慘。
似是心疼燈油,那小姑娘周芷若入艙後不久便吹熄了油燈,鑽進內裡房間中。
黑暗中趙禹喝一口茶,卻灌了一嘴茶末茶梗,又不好當著主人面吐出來,便嚼了嚼酸澀茶梗,嚥了下去,卻也沒了摸黑夜談的興致,便要鑽出船艙休息。
此時已至深秋,江邊露大,周船伕便留趙禹在艙中休息。只是這船艙逼仄卻躺不開兩個人,勢必要有一個露宿。趙禹身懷武功,寒暑不侵,便推辭。
周船伕想到自己女兒還在艙中,雖然趙禹年歲也不大,但終究男女有別,也不再強留,只能道歉招呼不周。
出得艙來,夜風清涼,殘月如鉤,趙禹也無睡意,便端坐船頭上打坐調息。
過一會兒,趙禹聽身後有衣袂摩擦聲,轉頭望去,只見那小姑娘周芷若正抱著一張薄被怯生生走過來。
“我不冷。”趙禹推辭道。不過小姑娘還是固執地將被子塞進他懷中,然後不發一言就往回走。
薄被入懷,趙禹鼻間有幽香縈繞,便猜到這被子似是周芷若平日鋪蓋的。他們父女兩個清貧度日,想來也不會多備被褥之類。
周芷若往回走了幾步,忽又轉過身,欲語先羞,夜風中越發生憐。遲疑片刻,她終於鼓足勇氣開口顫聲道:“你的武功、很厲害嗎?”
趙禹倒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遊歷半年多來,所見的江湖人士也不少,但若說真勝過自己的,也就只有李家莊的莊主李純,偏偏李純還不算江湖中人。不過他也不敢就因此小看天下人,因在大都汝陽王府中,便見過許多武功高絕之輩,雖然絕少展露手段,但氣勢都足,他遠遠不及。思忖片刻後,他說道:“馬馬虎虎,還可以吧。”
開得第一聲,小姑娘的語氣就平緩下來,又說道:“你那麼簡單就捕到一條大魚,自然是極厲害的!”
趙禹聞言後笑笑,心道若李純得知自家飛刀絕技因捕魚而被稱讚厲害,不知會作何感想。
“你可不可以教我武功?”周芷若小心走過來,輕聲問道,月色映入眸中,耀出許多希冀。
聽到這請求,趙禹沉默片刻。他倒不是敝帚自珍,只是一時間想不到要教她什麼。李家飛刀自然不成,沒有李純允許,他絕不會將飛刀絕技輕授與人。而別的武功招式,趙禹現在也知一些江湖規矩,曉得若貿然習練別家武功,若被發現是要生出事端的。因此他行走江湖以來,都不敢貿然施展小郡主所教那些各派武功。他雖然不曉得這些武功來歷,但也知來路多半不正。
諸如太祖長拳等流傳天下的武功招式,趙禹一想到這怯生生少女練習太祖長拳這類粗豪招式,便要發笑。況且這類招數沒有內力支撐,且多年浸淫,並不能發揮威力。
難道要教她內功心法?這想法一出現,趙禹就否決了。幾年來,他都不似最初那般懵懂,知道若貿貿然練習內功非常兇險。自己若非好運氣恰被苦頭陀救治,只怕現在已經沒有命在了。到現在他還不知小郡主為了救他,私自用了家裡珍藏的大回還丹。
小姑娘周芷若見趙禹一直沉默,眼中希冀之光漸漸黯淡下去,喃喃道:“我就知道……怎麼會有人隨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