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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來太笑呵呵得說:“你讓孩子自己學著弄,要啃不動讓她自己啃。誰還有生下來就會做營生的!”
“那可是好幾十塊錢呢!弄得夾生著不能吃,那成什麼了?”
“那屋裡不是有木頭嗎?房頂上那不也是?有柴就有火,有火就有好吃的排骨。來來,你跟我上樓來,咱們讓芝子自己弄給咱們吃。”
趙斯紅不再說什麼了,用手指遙遙地一剜女兒,回身就走了。貝芝衝她的背影一骨朵嘴,然後只顧琢磨怎麼控制火苗。“慢火——”她嘀咕著,想著辦法。這時奶奶又回來了:“我來教你怎麼燒這個大木頭,你這麼用手拿著多累人啊!再說火也太大。”說著就進儲藏室找出了一塊三四十工分寬的廢舊三合板,把大木頭支成了水平狀。她還教貝芝,不要把木頭塞得很靠裡,為的是讓火儘量小。她又說:“鍋蓋也要開一點才好。一來不會沸,二來也出味。若悶著,不就又成半個‘壓力鍋’了嗎。”
煮到四十分鐘的時候,華老太在樓上喊:“放點醬油。”煮了一個多小時以後,它又讓貝芝把洗好的白菜切了放進鍋裡。最後排骨端上飯桌後,趙斯紅吃得最多。貝新國挖苦她:“我小時候就吃逢年過節常吃這個,咱媽做的。可自從娶了你,就忘了這煮排骨啥味了。”我給你生了個會煮排骨的女兒呢!你還不知足。”
做布老虎的時候潔萍也來了,還拿來很多碎布頭。貝芝好奇地問:“你們家怎麼這麼多碎布頭?”潔萍說:“有我媽攢得,還有我向我奶奶要來的。”華老太突然想起來還沒準備棉花,潔萍就跑回張家莊向奶奶要了一些棉花來。
貝芝和潔萍原本都以為做布老虎的程式是固定的,先裁什麼形狀的布,再怎麼包棉花、怎麼縫。沒成想華老太自己說,她做布老虎從來都是不重樣的。還說有好幾種:鞋、帽子、枕頭、掛件和擺件。以前給貝芝做的一對是掛件,比較小,現在貝芝想要擺著看的,就得大一點,但不能比枕頭大。
接著三人果真就做了起來,一連數天下來,竟做出了大大小小十來個布老虎。也說不清那一個是誰做的了,總之你縫一雙胳膊,我添一隊耳朵,相互搭配著,嬉鬧當中由華老太指點著,貝芝和潔萍都沒做無用功。後來覺得不盡興,又各自發揮著做了些別的動物,甚至貝芝做了個“米老鼠”。
轉眼假期過去一半了。潔萍的媽媽突然從糧局下崗了,這對張大順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頭幾天張大順下了班就喝悶酒,很不痛快的樣子,貝新國去勸他也不管用。後來潔萍的媽媽開始自己從縣城的服裝城批發買進一些布鞋,到集市上去賣。“上新村”周邊的農村集市有好幾個,她一週趕兩三個路程不算遠的集,每集能淨賺一百多元錢,這一月就是一兩千塊,比原來的工資多出來好幾倍,這下大順轉憂為喜了。再加上兒子潔明跟他舅舅在河灘裡開大剷車挖沙,第一個月就拿到了有一千五百元的工錢,他又添了一層喜悅。他對貝新國說:“看來無論哪個家庭,這財運是命中註定了的,該它進多少財,不是人說了算。我這一輩子忠心耿耿給單位幹事,還在作業流程上用心,提建議,搞革新,也憑上過省級勞模,就這麼幹到退休,挺好,我知足。可是自從廠裡不讓下一代接班以後,我就慌了。潔明沒考上高中,將來進不了正式單位,他媽又下了崗,兩頭一擠兌,我覺得自己就要養不活這有一家人了,真覺得天就要塌下來一樣。現在看來,慌個毬啊!各人吃哪一口飯,老天爺管著呢。只要倆孩子將來不是亂花錢的主,我們的日子有奔頭!”
潔萍因為要幫媽媽出攤,就不大來貝芝家裡做布藝手工了。貝芝因少了潔萍,興趣大減,就每天偎著奶奶看她從學校圖書館借來的幾本短篇小說集,越看越得味,就常躲到自己屋裡去看,省得華老太跟她嘮叨事。
華老太又有點寂寞了,便開始把買來的麻,在腿上搓成麻線,然後給一家人納鞋底——她頂在意的,是給遠在浙東的大孫子貝巍做兩雙結實耐穿的布鞋;接著又想到,小兒子貝新安結婚好幾年了,媳婦又懶又愛花錢,自己當孃的還沒怎麼給他幫忙呢,就做兩雙好穿的鞋吧,因為他常到外地跑的;然後又想,三兒子貝新民也需要兩雙好鞋……就這麼,老太太又天天在做鞋了,有懶漢鞋,有茫鞋,也有小孩穿的帶花樣的鞋。貝芝見了,讚不絕口,但再沒有興頭自己動手了,她的心思已經給莫泊桑、卡夫卡、茨威格給擄去了。倒是潔萍的媽媽興興頭頭地來拜了老師,有空就來學著做。
每到快要吃飯的時間,貝芝還是來幫奶奶做飯,有時甚至她一個人包辦,她覺得這樣可以很好的休息腦子。就這麼一轉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