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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王如往常般溫言緩笑,因還在孝中,他穿的是一身素錦五龍冠服,不加紋飾,不綴金玉,雖看起來形容清減了些,舉手投足間那風采卻依舊奪人眼目。朝臣眾星捧月般圍在四周,他如白鶴獨立,卓然不群,儼然冠領群倫。面對眾臣的逢迎問候,他一律是淡笑相對,衛宗平站在離他數步之遙的地方,思量著該如何上前招呼。
那天在尚書省和殷監正鬧得不歡而散,衛宗平回去以後氣性平息,倒生出些悔意。最近清查虧空、絲綢折俸,大多數朝臣都對昊帝腹誹頗深。年前有幾家大的綢緞坊突然閉門歇業,坊間火熱的絲綢生意一下子便冷了下來,官員手中的絲綢眼下無人敢買,也無人敢賣。緊接著,帝都中又流傳起一些說法,暗指蓮妃當年所育並非皇族血脈,朝野上下傳言紛紜,漸生動盪。衛宗平審時度勢,湛王看來是越發佔了上風,步步先發制人。何況再怎麼說,湛王妃可是衛家的女兒,這他不得不思量。
但是年初三衛嫣回門相府,竟然滿腹怨怒。衛宗平和夫人追問方知,她前些日子為點兒小事責罰府中一個侍女,湛王卻當著府中眾人駁她面子,不但親自攔了下來,還將人從她那裡帶走。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隔日府中掌儀女官前來知會,湛王竟給了那女子侍妾的名分,命其隨侍煙波送爽齋。
衛嫣氣得不輕,認定湛王這是藉此事偏袒靳慧。衛宗平聽了後立刻敏感地想到最近和湛王的關係不甚融洽,這莫不是一個警醒?想到此處,他往湛王看去,湛王的目光正巧越過幾個大臣落在他這邊,清俊的眸子勾起一笑。
衛宗平忙拱手:“王爺!”
夜天湛微微頷首:“衛相早。”
衛宗平道:“王爺身體康復,能夠入朝主事,著實讓我們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