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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也看到了,人家和樊小剛過得挺好。
人就這樣,避免不了,但能說開,好多事情說開了就好了,就不猜疑了。我父母故去的早噻,十多歲我就出來拜師學藝,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師傅師孃也是犯你們這種猜疑的毛病,就是不說開,倆人都憋著,後來就湊合了一輩子,我沒看到哪樣幸福。
我這婚姻就沒什麼幸福可言。
你得去說開。
我說不開,她猜疑我和許芳苑,這回又看見我和司耘,我倒黴栽在廖玉手裡了。
唉,桃花運整不好就是桃花劫,男女之間,我這說書的可說不透。
我想,我的婚姻該結束了,結束了就解脫了。我羨慕您老人家這樣,光棍一條,無煩惱。
可別這樣消極,婚姻是大事,兒戲不得。你沒聽說過這樣的老話“寧撅十座墳不破一家親”?你這是自己要破了自己的家?
我本來以為來一趟撥雲山能緩解一下自己,能讓我好好想明白廖玉,也給出時間讓廖玉多想想。我們冷戰很久了,只剩下夫妻名分了,沒有別的了。
年輕人啊。現在的年輕人啊。
老先生,我剛來撥雲山那天,覺得您真很像個神甫,我直想對著您懺悔。
你懺悔什麼?
懺悔我做的,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的。
所以啊,你不要去想婚姻結束噻,那就很害人害己了。
可您不是神甫。
我怎麼會是神甫,我也不懂哪樣基督聖母,我只是個說書的。
葉正然一直看著樊小剛留下的電話,上半夜,許芳苑陳雙橋都給他打過電話,告訴他大家還在尋找廖玉,並且已經和司東陸聯絡,請他在必要的時候出面給澄清一下。
現在是凌晨三點鐘,葉正然拿著電話發呆。他恍惚中覺得這手機連線著一張網,從撥雲山散向呈州,各個角落的力量把這張網越拉越緊,快斷裂了。
現在是下半夜了,你著急沒用,也回不去。你得把心放肚子裡。你要是睡不著,我和你吹吹《撥雲山》?裘老先生好像睡足了覺,精神很好,他下床披著衣服坐在葉正然床邊的小凳上。
我睡不著。我已經開始寫了,寫了很多,電腦在廖玉的車上,帶回呈州了。她找不到了,自然電腦也找不到了。葉正然還是有些頭昏,沒敢下床,只是坐起來,用枕頭墊住後背。
怎麼會找不到!女人感情上被整疼了,就要出去調整一下,或者是找朋友哭一通,或者自己找個地方平靜一下,她想明白了就自然回家,這個你不用擔心。裘老先生說。
問題是這已經下半夜了,還是沒找到她,她在呈州沒有朋友。葉正然說。
現在你著急真的沒用,你要是身體沒什麼事,最快也得天亮了才能搭車回呈州。你就冥思苦想這幾個小時?你能想明白哪樣?裘老先生說。
我瞎想。我想我寫的《撥雲山》裡,男男女女也是這麼苦。葉正然說。
人生下來就得受苦噻,為錢苦為情苦,就跟評書講的一樣,人這一輩子不就是一部書?裘老先生說。
葉青為了從前的情,一場拼殺,到底救得了初戀情人還是救不了,我自己都沒有底。葉正然說。就是救得了,他能忽略和段彩的感情嗎?反之,他就算和初戀情人最終走到一起,他能忽略這女人被段雲星凌辱過的事實嗎?而且,照早年中國傳統,那個早就沒有貞節的小萍,能跟葉青嗎?
葉青救得了救不了,他都得去救!書就得這麼講,這麼講才對頭!裘老先生來了興致,和葉正然侃侃而談。我得講葉青救了小萍,讓他們有個團圓的結果,至於段彩,我也安排她和原先的那個夥子相聚,這叫花好月圓。撥雲山應該是好人的撥雲山,那個段雲星不是好人,就得講死他。說書,寓教於樂,給人啟迪,是個老百姓的東西啊。你說可對?
雲簫敘事之撥雲 第三章(21)
那您老就不去想書中的人以後可怎麼生活?葉正然問。
嘿嘿,想是當然想的,說卻說不得。評書有的可講有的不能講,講《三國》、《水滸》,講金庸梁羽生,有人聽,講瓊瑤就沒人聽。裘老先生說。
您是說評書的獨特之處?葉正然問。
是呢是呢,評書有評書的規矩噻,你寫小說也有寫小說的規矩嘛。評書有些老規矩,你去發掘人物,可以更深,我這裡不能太深,我不能繞來繞去就那點點男女愛情,我得講出來評書的“氣”來。你覺得天下都多少愛情故事能講出來個“氣”字?“梁祝”好不好?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