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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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小姑娘,那樣的天真,那樣的幻想。比起她我真的老了,像一個飽經世故的中年人。我不知道我像這樣會混到什麼時候,你說我該怎麼辦?
他經常開一輛賓士,車跑起來跟瘋子一樣,特別是深夜經過大橋的時候。如果被交通警的摩托尖嘯了警笛追上了攔住,他停了車,慢慢搖下玻璃窗,胳膊擱在窗弦上,眼珠子先往下再往上,看仔細了,耐下心來聽清警官同志的訓斥,掏出駕照記錄罰款,末了丟一句:“我是武警大隊的,有事上那兒找去。” 然後,搖上窗戶,發動引擎,嗖的一聲,車飛似的衝出去了。
要說清他的具體身份不容易,據我所知,他出生山東半島靠海一個小城,參軍,在步兵服役三年調到武警部隊。父親是當地駐軍的一個高階軍官,有一個早先的部下在武漢開公司,便託代為照管兒子。於是小方從武警大隊一出來便跟上了這位老總,是辦事員是跟班是秘書是司機。人事關係擱在武警大隊,身子便浪跡在江湖上了。
有一次辦事要車急用,有朋友找到了小方,先就聽說過這調皮小夥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子又大,又愛闖禍。那天他來的時候,沒有開賓士,開了一輛北京吉普。車到武昌東湖附近,我去一家單位找人,當事者不在,門衛讓在外邊等著。閒著沒事就和小方聊了起來,他是一個特別爽朗的男孩,典型的北方男人性格,侃大山的本領一流,一邊說一邊笑,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問及他的私生活,他很願意談,他知道和我今天認識了明天馬上就各奔東西不會再見面,閒著無事跟誰聊聊也沒什麼。
他說他並不急著結婚,起碼是不想在近幾年結婚,一個人過多好,天不管地不管想上哪兒就上哪,提個包就走路。他說他前幾年在山東,後幾年在山西,最近幾年在武漢,明年大約要到北京。“我喜歡東跑西跑”,他說,“不到年老我絕不停下來,一個人生來這世上不容易,年輕的時候不玩什麼時候玩?”說這話的時候,他開啟車門站到了路邊,從口袋掏出一包煙,三五牌,拿出一支,先遞一支給我,我搖搖頭,他自己往口裡叼了,摸出火機噌地一聲點著,吸上一口,眼睛在午後的太陽裡眯縫著。
這北方男孩大約一米七八的身高,寬肩細腰,很結實,微黑的面板,高鼻樑和大眼睛都是純北方味的,渾身上下有著與南方人明顯不同的剽悍,這也許是他當了幾年兵的緣故。他很誠懇地和我談他的簡單的人生經歷,他說他最大的苦悶就是不可能天天都遇到好玩的事。我覺得他的確代表了某一部分生活優裕工作順利的年輕人,屬於七十年代人的一種型別,寫出來很有意思。他說的是山東口音很濃的普通話,有很濃的後鼻音。
從小我就很調皮,爬牆上樹,摸魚掏鳥蛋。我家在部隊大院,對著海靠著山。一年四季看海,都看膩了。最喜歡下海游泳,幾個大院的小夥伴邀在一道,踩著沙灘往海里走,走到水淹到肚臍眼那兒,就一猛子紮下去,悶著腦袋往開闊處遊,比賽誰遊得快遊得遠,我們選定的一個終點就是海灣的一個黑色的小礁石。幾個男孩子發奮一定要游到那個小黑點上去。開頭幾年我們誰都遊不到,不是腳抽了筋就是喘不上氣,急急忙忙地相互拖著往回遊,回家少不了一頓罵。在我十六歲那年,我第一次游上了那個黑礁石,那天我在那個礁石上一直坐到太陽落。那太陽好大好圓好紅,一個海灣都照紅了。從那天起我就特別想從家裡出來,我覺得在那個小海灣再也沒有什麼讓我追求的事了。
第五個故事:都市裡的浪子(2)
到部隊當兵是個鍛鍊,好些城市兵吃足苦頭。我不在乎,在部隊長大的,摸爬滾打見得多了,調皮搗蛋的,人玩野了,身子骨也練出來了,除了覺得太規矩太死板之外,軍事訓練難不著我,在部隊,我的訓練成績一直都特別好。
也許是有著父親的身份撐腰吧,我在部隊開始很順,入黨之後接下來被任為副班長。我這人隨和,和領導和戰友的關係處得還不錯。其實我這人挺講義氣的,誰對我好,我對誰好。就是不喜歡誰和我歪抬槓故意找彆扭,如果那樣惹得我煩了,我是不饒人的。但是那幾年在營房裡我還是憋著,我不願意鬧什麼亂子叫父親生氣。說實話,老頭子對我要求很嚴,打小起就沒給我一個好臉子看,一見面就訓人,弄得我聽見他的腳步聲就往後門口溜走。但是我知道他喜歡我,就只我一個,不喜歡我喜歡誰?但是就恨我不大聽話。老頭子本來希望我讀書,做文事。可是我不能用功,他只有嘆氣。我在部隊賭了一口氣,一定要表現得優秀讓他高興。父親果然高興,鼓勵我再接再厲。我對他說我不幹了,像是在廟裡做和尚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