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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他掙學費。她開始養豬,帶著他到鄉下去割豬草。走得遠遠的。扛著一大籃子豬草。卻仍然記掛著他,一邊割草,一邊給他講各種故事。看到山地上長了野莓子,就去採了來給他吃。水溝裡有魚蝦,她也下水去,捉了來,放在他的手心裡,讓它們陪著他。
他從九歲後不愛話話,跟別人是一個字也不說。彷彿成了啞巴,只偶爾在她面前,叫聲,媽,我餓,媽。我累。
他故意不學習,學習成績一落千丈。讀完初中,重點高中沒考上。她傷心他不爭氣。
可是也還是用教書和餵豬的錢把他送到一所技術院校,希望他學 好。
沒想到他卻從這裡開始混黑社會。
混黑社會掙了錢,大包小包提著回去看她,她卻並不高興。問他。你讀書,哪來的錢買這些東西。
他只有撒謊。
可是謊言騙不了她。
很快,幾乎所有的鄰居都知道他在混黑社會。
他再回去看她的時候。她把東西丟到屋子外面,那麼傷心生氣,罵他不學好,罵他要是不改好,去當小混混,她就不認這個兒子。
那時候他也委屈,想她不知道,他之所以那麼拼命掙錢,就是想要有許多錢,這樣就不用害怕意外,疾病了。他已經失去了父親,他不想再失去她。
二十歲的時候,她語重心長的對他說,孩子,我不是覺得你混黑社會,讓媽沒面子,而是怕你有一天被別人砍死打死,我只有你一個兒 子,你就聽媽的話。你不要讓我到死都不瞑目。不要讓我死後,到了地下,見到你爸爸,我無法跟他交代。
拿著剪刀抵在她自已地喉嚨裡,以死來威脅他。
他不聽話,不退出來,她就立馬死了。
他才明白過來,她一直把他看得最重。
答應她退了出來。
再後來,在長沙那幾年,一直在外面拼搏事業,總想著再掙多點 錢,再混得好一點,就回去一趟,把她接出來。
可是,誰曉得到最後一切不由人願,一切總復蒼黃呢。
五一的時候,帶如月回去。
如月在院子裡玩的時候,她和他兩個人坐在屋子裡。
老人望了一眼如月,對他笑道,一看就是好人家的乾淨女孩子。
一諾笑,說道,恩,現在還在讀書。
老人就笑,說道,看樣子沒吃過苦的那種。我死後,你不要她給我扶靈。她沒吃過苦,估計吃不消。
他當時一愣,笑了笑,說道,媽,說什麼話呢。
老人卻笑笑,說道,出沒什麼,人總是要死的,先跟你說說。
現在回憶裡五一那幾天,他才知道她所有暗藏地親恩,如果不是因為很早就知道自已身體遠不如從前,一心為兒子著想的她,又怎會主動打電話給他,毫不講道理地執意要他帶著如月回來。又怎會見到之後,就提死字?
她不過是想安心,看著陪在他身邊的女子,是否夠好,是否能夠讓她放得了心,是否夠乾淨,是否夠懂事。
看著他在家那幾天,他什麼都寵著如月,臉上對著如月是雖然笑 著,可是隻有他和她的時候,她總是思量著輕聲的問她,家裡平時燒飯都是你燒的嗎?
他笑著點頭,對她道,媽,如月不會燒飯。
老人微微笑著點點頭,可是一會道,可是男人總不能總是燒飯,在外面掙錢辛苦,在家裡還要回來燒飯,如月這孩子好是好,長得好,心地也好,可是女人家,以後要成家,總不能讓自家男人忙了一天回來還要燒飯呢。
一諾就笑,說道,媽,你老一套過時啦,現在外面,大部分女孩都不會做飯,都是男地做地多,現在的女孩跟你們做姑娘那個時代不一樣了。
可是她卻只是微微笑著,喃喃道,孩子,這還是不行,等她畢了 業,你要慢慢的教她,這樣,你才不會太累。
看著他平時對如月千依百順。
如月也是平時被他寵慣了。動不動。就在那裡叫他,一諾,我要喝水。一諾,我困了。一諾,我冷了。
一諾就說聲好,知道了,然後極快地給她去拿水,或者走過去,讓她倚在他懷裡睡覺
去給她尋她放在樓上房裡的外套。
他自已是幸福。不覺得古怪。
可是在老人眼裡,自已地兒子簡直太寵媳婦啦,哪能這樣呢,像個大小姐在支援自已地下人一樣,一諾圍著她忙得團團轉,簡直就是侍候呀。
雖然看到他們小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