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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再過幾年,一轉眼他們就老了。或者這次見了,下次卻不知在哪裡。想到自已,覺得自已太悲觀了,莫明其妙。一時又驚惶起 來。
一諾拿著藥進來,先替她用熱水泡了腳,然後替她擦上,說道,苦了你了,如月,過了明天就好了。
如月笑笑,說道,應該的。婆婆對我這麼好,我跪幾天是應該的。
一諾也沒有多說,對她道,睡吧,明天一大早起來還有事。
關了燈抱著她睡去。一被子都是藥水辛辣的氣息。在黑夜中抱著她。不敢多想,要是她沒有回來,他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如月真 好,雖然一直長不大,可是每次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總是會在他身邊,陪著他。
第四十六章 出殯
四十六)
第二天就出殯,吃了早飯,在鞭炮聲中,一大早,天鑫的一般兄弟和著幾個村民抬著棺材,送出門去。出生也是一串鞭炮,死也是一串鞭炮。在熱鬧中來,在熱鬧中去,只有開頭和結尾,有那麼多人陪伴,而真實的一生,大部分人是註定孤悽和寂寞的。
淒涼是針,寂寞是線,一生都在密密的縫著。
一諾走在前面,見人就要磕頭。如月拉著棺材前的白綾,時時擔心著一諾。幸好有小七,他攙著一諾,才讓如月放了一點心。眼淚已經流乾,兩個人都沒有淚。小恐陪在如月身邊,趙學鋒背上揹著雙雙,跟在小恐旁邊。是蕭瑟的天氣。年前的春節,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昨天晚上下了雪,雖然是小雪,泥地上卻結了冰稜,如月望著一 諾,看著他一次次的跪在冰地上,那種痛,彷彿冰稜碎裂,不是扎著他的膝蓋,是扎著自已的心。中國的葬禮風俗實在是不人道,人死了,還要把活人折磨死才算事。
如月想,幸好現在的城市流行簡約,死了送往火葬場燒成一把灰了事。然後再在效區買了小塊墓地,供親人朋友靜靜的憑悼,人道得多。
從家到埋葬的地方,不知是為了什麼,說要繞一圈子,這樣看的人多,熱鬧。結果如月和一諾就跟著隊伍走了許久的路,從早上走到下 午,翻山越嶺。才總算到了埋葬的地方。
如月才明白為什麼一諾寧願讓村裡所有地人都罵他不孝護著媳婦,也不要她扶靈,這麼長的路,三步一跪。她不會被累死,估計磕頭都要磕死。
下葬的時候,小七和小恐讓如月和一諾先回去,小七負責看著下 葬。小恐學鋒夫婦陪著一諾和如月回去。
據說,不看到最後一幕,沒有聽到那土落在棺材上的聲音,活著地人不會那麼絕望。只道是至愛的人遠去了一個地方,而不是死。
如月和一諾兩個人默默的回去。一諾一直不說話,如月挽著他的胳膊,一直陪著他。兩個人在那裡靜靜的走路。身上的麻衣孝服可以取下來,不用再穿了。就是這樣告別。
在冷風中慢慢的回家,走回去走得很慢,再也不像從前,兩個人一起回來,腳步匆匆,因為知道那裡有等待著他們的老人。他握著如月的手,手指碰著她細長的手指尖。天氣是那麼寒冷,四處都是未化地雪和冰稜。
白楊樹完全脫落了葉子,枝幹筆直的聳入雲霄。四周的麥田還長著綠油油的冬小麥。可是一小片一小片被白雪覆蓋著,那種綠,看上去也是冷的。一切都那麼蕭瑟。
渾身都是冷的,只有她還在他身邊,指尖的溫度傳到他手裡來。
那一點點溫暖,一點,兩點,三點。五點。一共五點小小的溫 暖。從指尖透過來,傳到他的手心。才可以溫暖他的心。什麼都不想說,兩個人相互陪伴著踏著雪回去。
回到家,因為喪事已經辦完,做事地人也還沒有回來。家裡冷清清的,雖然桌椅板凳凌亂,卻沒有什麼人。兩個人走到院子裡,一直往前走著,走到屋裡面去。靈堂還沒有拆掉,因為人都已經走光了,顯得特別冷。兩個人走到西廂房去坐著,那是他媽媽平時睡的地方。
兩個人走近去,如月看一諾一直不說話,知道他正難過傷心,就對他道,我去給你倒點熱水喝。
她起身去尋水杯。卻沒有找到。一諾看到她找不到,站起來道,我記得我媽地屋子裡有的,你坐著,我
看。他走過來,四處找著。杯子沒有找到,卻找到 加本子。起先沒有注意,因為老人是當老師的,以為只是曾經學生留下來的。可是繼續翻找著,整齊的獎狀翻過來,他才看到上面是他張一諾的名字。當下就驚呆了,從抽屜裡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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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時拿過獎過,只有九歲之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