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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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會把所有存摺上的錢捐給本市圖書館跟教育部的基金會,當是給開學的同學們的禮物。把剩下的零頭換成硬幣跑到廣場上聽一場流浪藝人的噴泉音樂會,將所有硬幣放入他們的樂器袋子裡,祝他們好運。
把圖書館的書還乾淨,登出借書卡。在走前一定要在家裡來個大掃除,仔仔細細跟這個家來一次告別。最後……
“米露要去哪裡?”平靜的黑色碎開一角,他眼睛裡不再只剩下單一沉默,清秀的臉上沒有微笑的蹤影。
這個問題很突然嗎?他難道從來沒想過,我們可能會分開?
“只是如果,我怎麼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裡去。”我彎起手肘撐著下巴笑著說。
最後……我會給你一個擁抱,告訴你平平安安很重要,在沒有人照顧你的日子裡要地努力生活,聞到不想吃的食物就跑快點,睡不著勒一勒抱抱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以後不要經常穿有釦子的衣服,掉了也不會縫,看書不要老躺著,不懂多問前輩老自己琢磨也不是個事。還有,不用太想我,呵呵。
如果能回去的話就留下笑臉回去,如果不能回去的話就努力地生活,努力地想念,很簡單的公式跟選擇不是嗎?
“是嗎?”他淡淡的語氣下是對我隨口敷衍的答案的不以為然。
“是啊。”我笑眯眯,伸手在腰間的小包裡掏出一把指甲小刀,然後五指一攤開放柔語氣對他說:“來,手給我,指甲長了要剪。”
他僵著一張面癱臉在牆上蹲了一會,才手一撐坐到殘牆沿上,側身靠過來,然後伸出自己的左手。
我握住看了看,對於男生而言他的指甲太長了,邊緣是種弧形的薄利,想起他用指甲割開花莖的利落,懷疑他的指甲是什麼做的,明明甲質還算柔軟。他有個壞習慣,在沒人管時無論頭髮還是指甲總要留到比普通人還長出很多的地步才一次性解決。而當有人幫他打理時他更懶散,沒人提醒完全就不管,這小子骨子裡其實很大少爺習性,飯來張口茶來伸手有沒有。
我低頭小心幫他剪掉多餘的指甲,“你也得學著使用指甲刀啊,都長這麼大了。”
他無聊地回答:“撕開不是更簡單。”
我嘴一歪,死都不改的典型教材,一開始一副很好說話,你說什麼都行的樣子,但是隻要你一轉身,他管你剛才說什麼,老子該啥樣還啥樣。好不容易誘哄他用牙齒咬食物了,結果除了會噎死人的軟糕外還是全用吞 ,嘗味道直接用舔。好說歹說讓他別用刀去糟蹋頭髮,可如果不是我一直盯著,估計他還是會順手用刀子去削。指甲更不用說,在我為他剪指甲前他八成連指甲是什麼玩意都沒概念,反正它長了就會自動裂開,不用管它。
目前為止,就只有讓他睡覺算勉強有點成效,如果他不是一定要死勒著我的話我會更欣慰。
“你啊,沒救了。”個性陰鬱也就算了,還這麼懶。我邊細細地幫他磨平指甲沿邊擔心地想,將來長大了哪個好女兒家願意嫁給你?可千萬不要淪落到像梅雅那德行啊。
“哦。”他沒心沒肺地應著,看起來就是很像不想明天的樂天派,陰鬱的樂天派。
“你很重,我跌下去記得撈我一把。”我邊幫他剪無名指的指甲邊說,他整個人靠過來,頭一歪直接將我的肩膀當枕頭,來流星街這麼久這還是他第一次出現像在艾斯米般的粘膩動作。
“米露,如果哪一天你要走前記得來跟我告別一聲。”
他的頭髮挨蹭到我臉上,有點癢,聲音因為靠得近而有種溫熱的慵懶感。
“呵,好啊。”我伸出手指挨抹掉沾在他指腹上的指甲粉屑,“要送我臨別禮物?”說是這麼說了,不過那個所謂的穿越大神會出現才怪,偶爾做做夢自娛自樂一下而已。
“嗯,我會親手把你殺了,背叛者就算是你也沒法原諒。”那種陰鬱到骨子裡的黑暗,在逐漸落下的暮色中寒得滲人。
這種話竟然還能笑得那麼真心地說,彷彿在這個垃圾滿坑谷的世界裡,唯有這種臺詞才是最應景也最正常的。
我低頭,過長的劉海跟著垂下,這片柔軟的銀絲外是遠方無邊無際的遺棄品,禿鷹鴉鳥在頭上飛過,黑色的羽稜有尖銳的光澤。這是一片,連流星街人都經常會遺忘的大陸,靜默與空曠的風是凝固的佈景,如果沒誰想著去改變,這裡會不會就一直這樣沉默下去?
“你總是這樣,除了這一招外你別的都沒學會嗎?”不對你負責任你說要殺了我,我要走你也說要殺我,不順你的意你還是說要殺我,哎,除了這一招你就沒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