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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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位老人沉靜如一潭深水,眼神澄明。
而他身後,一個水墨的“心”字鉤點如鐵,一眨眼就要割裂紙軸的空白,破紙而出。
我看向他身後那幅墨字,幾乎是一字一句那麼清晰而堅定地說,“我們相信,你是最強的。”
所以只要你肯承諾,我們就敢給予信任。
尼特羅拈著大鬍子,沉默地跟我對視了一會,我猜不出他在想什麼,所以就什麼都不猜,陪著一位長輩面對面地坐著的耐性我還是有的。
“無論是獵人協會最終做出什麼決定,艾斯米也不會停下腳步是不是?”
“是,艾斯米不會退步,因為流星街就在我們眼前。”
無論有多麼痛恨對方,有多少次巴不得彼此以最殘酷的方式消失,但一開始就存在的,哪怕是血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那可是一條辛苦的路,如果僅僅只是環境汙染治安問題,協會倒是可以提供幫助,你們這樣做值得嗎?”尼特羅笑容加深,他將手放在那本黑色的冊子上,輕撫著厚皮封面,“沒想到都這麼厚了,鮮花之城的義工名冊錄。”
艾斯米的每個義工都曾在這些黑色的冊子上親筆簽上自己的名字,這僅僅只是一部分。
“從來沒有值不值得,我只知道既然選擇了就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我心情異常平靜,沒有一絲猶豫地說,“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今天這種關係,我們都不曾否認過流星街就是艾斯米。”
繁華之城與那片被遺忘的大陸都在同一塊土地上,在一切災難還未開始,殘暴的獨裁者沒有圈禁國土前,沒有流星街,只有艾斯米。
有歷史學家曾研究過這方面的歷史,那是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獨裁者與自由平民派的不死不休。艾斯米最終淪陷的地方是流星街,而保住的土地依舊是艾斯米。
真正的歷史早已面目全非,一年一年因壓迫與反抗築起的血債,讓流星街與艾斯米徹底反目,不顧一切地仇視著對方。
那是一段很長很長的由仇恨堆壘而成的歷史城牆,後來慢慢淡化,慢慢麻木,又慢慢地讓世界將流星街隔離起來。艾斯米繼續寸步不讓守護著曾差點淪陷的土地,把全世界的繁花都種在這裡。
到了今天,誰也說不清楚艾斯米與流星街的關係,像兩個最冷漠又敵視的仇人,突然發現身上流著同一樣的血液。
“對於流星街的問題協會內部開過幾次會,這個問題不是短期就可以見到成效的,畢竟流星街牽涉到太多方面的利益,最後沒幾個人投下贊成票。年輕就是比我們這群老不死好啊,無論後果是什麼你們都有足夠的毅力去承擔。看來決策會真是越來越不中用,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尼特羅笑著搖頭,口氣平淡聽不出責備下的火氣,“回去告訴哈里斯那小子,獵人協會會一直站在艾斯米身後,這不需要開會決定,我承諾了就會做到。”
親自走這一趟,親自見到獵協傳說中的會長,是這次考試給我最大的收穫,我慶幸自己一直留下來。
我站起身提著揹包,將那本義工黑冊子拿起來。然後對眼前這位一直盤腿而坐的老人恭敬地鞠躬,“在此向您告辭,尼特羅會長。”
獵人執照我最終還是沒拿,我已經得到了我最想要的。至於當獵人我自認功勞還是比不上各個領域裡的前輩,獵人執照還是留給更適合這個職位的有能者。
“有空來玩,還有替我跟米諾兒問好。”
我開門時尼特羅又變成樂呵呵的不倒翁,他語帶笑意地說。
我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會的,謝謝。”
會客室牆邊,那幅紙軸下,有一瓶艾斯米的花。綠色蒼勁的枝條充滿生命力,無論在哪個地方都能看到艾斯米的鮮花,我們是如此努力地向前走下去。
走出來時飛行船上的喇叭又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下一位,請44號上來。”
我再下時與西索擦肩而過,他雙目無神帶著找不到興趣目標的頹廢,誰來到他眼前都能視而不見的樣子。
我與他在上下梯時一個目中無人,一個目不斜視簡單地擦肩背對,似乎誰也想不起來其實大家曾見過面該打聲招呼。
下了梯我察覺到什麼轉頭向後看,寂靜空蕩的走廊什麼也沒有。是錯覺?
有些奇怪地向前走兩步,突然近在咫尺的身側有人用中文清楚地喊了我一聲,“安。”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言,聽在耳裡卻不可思議的陌生。我有些茫然地停住腳步,愣愣地看著那個叫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