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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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明知害死母妃的元兇是誰,為何不分是非,將錯誤歸咎於小妹妹頭上?”我冷冷道。
父王大驚,死死盯著我,我冷笑了兩聲,道:“今日王城將破,如父王還念母妃舊情,就將母妃拼死保護得到的妹妹送於安全之所。”
父王一臉死灰,錯愕、驚懼、無奈、悔恨和絕望等情緒一閃而過,最後只餘悲哀。他走向我,站定,仔細看了眼妹妹,哀聲道:“垣彌”,伸手欲摸我的頭。我閃開,鄙夷的看向他,他似痛心沉默半晌,終於只嘆了口氣,轉身淡淡道:“跟我走。”
我跟著父王,轉過幾個內殿,來到御花園,父王在一座假山前站定,伸手在假山底部按了幾下,又在背後也按了幾下。“咯咯”聲響中,我看見了一個地道。“你和妹妹在這裡暫躲,不久你姑姑便會來接你們。”聽罷,我並不多看他一眼,轉身走入地道,面無表情地看著父王將暗門漸漸放下,隨著那“砰”的一聲落地的似乎是他的一顆淚。
我抱著妹妹,輕聲道:“哥哥會一直保護你的,無論發生什麼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暗門又一次被開啟,陽光透了進來,一個白衣青年女子站在門口,靜靜看著我道:“走罷,彌。”
我不知道後來王殿裡發生了什麼,姑姑也沒有說過任何關於那天發生的事,只是將我帶回了晏雲山。
從此以後,世上再也沒有了韓垣彌,只有彌。
妹妹漸漸長大,會說話了,她喜歡吃甜食,會說的第一個字居然不是哥哥,也不是姑姑,而是“糖”,所以她叫做恬。
和姑姑一起在晏雲山的日子平靜而又詳和,因為姑姑同樣會親切而溫柔的叫我“彌”,師祖會教我法術和醫術,妹妹終於會用軟軟的聲音叫我哥哥了。漸漸我喜歡上了這種生活,好象又回到了更早的小時候,沒有那麼複雜的小時候。
只是老天往往喜歡捉弄我。那一天,看著姑姑躺在玉床上,那些溫暖的日子彷彿只是自己虛幻出來安慰自己的夢,心中對靈雲門那不知是否存在的人充滿了怨恨,這種恨在有一天師祖對我說晏雲門每代必有人修煉這移魂術,而恬是很好的人選時,達到了頂點。只是我雖心中怒極,卻表現得十分平靜,不知道何時起,我似乎已經沒有表達感情的慾望和本能了,只有和恬一起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活著,並不是行屍走肉。
只是我並不督促恬修煉,甚至放任縱容她的懈怠,以至於她雖然修煉了三年,卻只學了很粗淺的皮毛。師祖似乎終於看出我的居心,某日在查詢了恬的功課後,長嘆了一口氣,後來也沒有再提及此事。
我不怕師祖傷心或將來愧對師門前輩,我只在乎恬會不會幸福。
終於有一天,師祖找我過去,說是找到認識會楚國移魂術的人了,只是需要準備些東西,靈雲山也傳來訊息,那麼多年等的人終於出現,師祖讓我去將人接來。
姑姑可能會有救,是我多年來聽到最好的訊息,似乎靈雲門的那人也變得稍微可以忍受了,所以我才會答應採辦物品的時候,順便去接人。
修煉的人都會說心基,師祖雖未明言,卻暗示過我行事沒有善惡之分,正邪之別,如果心基不穩,求天道不成會反墮入魔道,又言我心如止水,於修煉卻是最好的。我未知可否,我從來行事都只有一條原則,他人如何做想我並不在意,也無須在意,即便修煉也不過是能留在姑姑身邊和好好照顧恬的最好工具。天道、魔道,與我何干?
只是沒想到此一去靈雲山,卻遇到了我一生中的魔障……
初初見她,很是驚訝。據師祖說,靈雲山門人一貫清冷,彼此間關係淡漠,我派師祖算為異數,故離去後也少有門人與他聯絡,因此我派雖名為旁支,平日裡與主門也無甚關聯。今次卻見師祖口中以冷淡聞名的弟子,正對著她絮叨著,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連生活的細枝末節都不忘叮囑。印象中,似乎我對恬也未如此羅嗦過。
她有一雙極靈動的眼,看著恬時仿會發光,似看見心愛玩具,我便心中有些鄙夷,世人大多如此,眼中只見外貌,不視其他,真枉費了她那雙鍾靈慧質的眸。
一路走來,她給人的感覺複雜而奇異。一時似乎頗具心計且狡猾,因為她很快便懂得利用恬對她的不設防,達到各種目的,比如在云溪鎮私自小休,再比如隨意收留一個來歷不明的拼命要做女人的奇怪男人。可有時行事卻很突兀,比如對管叔的態度,我不想承認自己因她這糗事笑了一晚,只是每每想到她羞憤尷尬時,臉皺起如包子般滑稽好笑,便覺得她似乎也不是那麼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