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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站起身來,拿起旁邊的彎刀,神情卻是從容不迫。
盼了這麼久,他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的。只是……讓他等得太久了。
“你該為自己造下的孽負責。”握緊了手中的劍,銀亮的劍身微微顫抖,標誌著無影現在並不平靜的心境。
“我不後悔。”上官海的眼中見不到一絲悔悟,反而有著痴狂。怎麼會認不出來呢,長大後的季棠的確是越來越像那個人了,若將黑衣換作月白色的文士衫,怕是連他也認不出吧!
“鳳屈。”神志漸漸恍惚,他眼中心心念念只有那個人月白的身影。
“住口,我爹的名字你是不配叫的。”無影的臉色剎時冷凝下來,抬起的劍尖直對著他。
“哈……哈……哈,不配,不愧是父子,連說這話的語氣也是一模一樣。”上官海放聲大笑,卻是滿心的悽楚。
當年,若不是季家主人也這樣拒絕他的話,後來一連串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若說是錯,一開始就完全錯了。他笑得狂肆,一對彎刀也隨著他的動作前後擺動著。
一直到無影的劍像靈蛇般向他攻來,悠忽難辨其方向。他下意識地跳開,揮刀抵抗。
但無影豈容他這麼輕易地躲開,七年來的日日夜夜,他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啊,在無數個咬緊牙關忍過的夜晚;他曾經立下了誓言。
以血報血!父親的命,全家人的性命,還有溫姨的囑咐和不甘,他要上官海在今天償還。在他大壽的日子裡,上官家將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在這一剎那間,他腦中竟浮現出上官飛煙清靈聰穎的臉。煙兒會為他的所作所為傷心吧,但他的恨意已經矇蔽了一切,顧不得了。
一個是鋒芒畢露,一個卻是從那一件事後,早就放棄了武學,上官海應付得頗為狼狽。
前院的熱鬧喧譁和這裡的生死之搏,竟顯得如此的諷刺。當他一個失神時,一股涼意穿胸而過,他只能睜大眼睛看著在自己胸前顫動的劍柄,它握在無影的手上。
終於可以去見季鳳屈了。在那一剎那間,許許多多前塵往事浮現在心頭,錯也罷,對也罷,他終於可以親自向他解釋,了卻這一段纏繞半生的孽緣。閉上了眼,他惟一能吐出的一句話是囑咐——
“好好照顧煙兒。”
劍很鋒利,刺中了要害。無影重複著早巳習慣的動作,看鮮血緩緩從光亮的劍身落下,冰冷的心竟為他的最後的一句話側然。
上官海的唇畔展現的是笑容,為什麼?他不配這樣安寧地離去的。無影忽然感到不甘心,同樣的一句話,卻帶來完全相反的效果。
但當最大的仇人也提出這樣的要求時,他卻忽然不想讓上官海得逞。甚至有將尚未完全消失的恨意報復在煙兒身上的衝動,因為她是上官海最為驕傲的女兒。
現在僅僅殺了上官海一人已是他對上官家最大的饒恕,他要如何控制自己心中仇恨的惡魔。
十年磨劍,到了現在誓言真正實現的時候,他卻忽然不知道幹什麼了,以血報血已經成功,接下來該怎麼做?無影的眼中有著微許的迷惘。
但是……煙兒呢,他該拿她怎麼辦?
乾脆利落地抽回泣血的長劍,他不再看上官海便走出房間。
院落的外面已經傳來人聲和腳步聲響,有人來了。無影卻是從容地向大門口的方向走去,修長的身子提著不住滴血的長劍,猶如地獄來的使者。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出事了。”小丫環驚恐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剛才還熱鬧的上官府頓時往這邊喧譁起來。
也不到片刻的時間,他的面前已經出現了一群家丁,拿著各種兵器對著他。託上官飛煙管家的福,守衛方面倒是做得不錯,可惜還是不足以阻擋像他這樣的絕頂高手。
但時間卻被拖延了一些,後面一大堆的人已經匆匆趕到,無影輕鬆地應付著眼前的幾個家丁,眼角的餘光卻瞥向為首的上官飛煙。
她的臉色蒼白如雪,幾乎是搖搖欲墜,史雲站在她的身邊,卻是以保護者的身份。
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無影的心仍是感到了一陣悸動,可惜他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上官家的許多家丁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一絲一毫,黑衣長劍和他腰上的黑色令牌標示著他的身份,在場有哪一個人敢公然與無影門的人作對?
人群紛紛向後退縮,滿堂賓客眾多親友,面對著現實也是沒有人敢多說一句,現場沉默下來,只有幾個殘餘的家丁在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