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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聽了,就放下了手,卻是又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陸離將鞠小顏的手掌心攤開,細細摩挲著鞠小顏手心裡的繭子,他心疼道:“你這又是何苦?要是你一直在我身邊,又哪裡會這樣?”鞠小顏聽了,只是微笑著看著他。一個聲音卻是在心裡自言自語:陸離,縱然我不能忘記你,可還是要離開。你父親看的不錯,我和你的世界,的確太過懸殊。
鞠小顏看著陸離,忽然就將自己的唇湊了上前,閉了眼睛對她道:“還是你吻我吧。”
陸離聽了,臉就有些紅,也不說話,忽然就又伸出手,將壁上的燈關了。頓時,房間裡一片黑暗。黑暗中的兩人,因沒了這礙眼的光線,頓時就不再彆扭。
也不知是誰先主動,反正,數秒鐘後,二人就退下了衣服,糾纏在床上了。鞠小顏這些天一直忙於上班,根本無暇去剪自己的長指甲。陸離擁著她,只比以往要賣力十倍。鞠小顏幾乎要喘息了,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在陸離肩上的皮肉裡。
後來,陸離終於睡著了。因為太過投入和用力,陸離睡得很熟,甚至打起了輕微的鼾聲。今晚夜涼如水,可是鞠小顏根本不能入睡。不是她不疲倦,而是她心意沉沉,無法入睡。
她睜著眼睛,透過薄薄的窗簾,看著黑夜。她很清楚,她和陸離是沒有以後的。明日一大早,她便就又要離去。以後,她將永不再見他。
一念至此,鞠小顏反而安心了許多。她將陸離箍在自己腰際的手,輕輕地挪開了,隨即深深地嘆了口氣。
清晨八點,當陸離從睡夢中,睜開疲倦的眼睛時,不出預料地發現,鞠小顏果然走了。她人不在了,但房間裡床榻上,還留有她遺下的味道。
陸離是懂她的。亦是知道她的自尊的。即便今天她不走,明日,亦或是後日,她還是要走的。委屈求全地留在他的身邊,不是鞠小顏的性格。
其實,若是以往,陸離還是會挽留她的。他知道鞠小顏大概走的也不遠。但是,今次,他卻是不想追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只因他近日做了一個體檢,發現自己也患上了母親得過的腎病。醫生說他的病情還很重,如果延誤了治療的話,又可能會轉化為尿毒症。陸離想,自己的母親就是得尿毒症去世的。母親的家族,有許多人也是得了這個病去世的。難道說,自己也要步母親的後塵麼?
陸離想著自己還這樣年輕,當真不該得這樣的病。他看著化驗單,知道體檢無誤。雖然昨晚上對鞠小顏是那樣地投入忘我,但陸離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然是個病人了。
鞠小顏離開了她,倒好。此前,他將阮芳非送上飛機,告訴她自己得了嚴重的腎病,他希望阮芳非好好考慮考慮,畢竟這個病,一旦治不好了,就是尿毒症。得了尿毒症,不是去做換腎手術,便是要日日透析。這樣的生活當然是痛苦的,他不願意看見她們在他身邊,陪著他痛苦。
不過,當阮芳菲聽出了陸離的意思後,卻是用生硬的漢語說道:“陸離,其實我知道,你說的不過都是藉口。”
陸離聽了,就道:“真的。不是藉口。”
阮芳菲聽了,就搖頭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心裡一直就沒有我。”
陸離聽了,心裡也並未有多吃驚,因對她道:“芳菲,你都知道了?”
阮芳菲聽了,就嘆:“不,我不知道什麼。我只知道,你看著我時,你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的愛意。愛人看愛人的眼睛,是不一樣的。可是你沒有。”
陸離聽了,不禁啞然苦笑。他認為自己一直掩飾得極好,可還是被她發現了。阮芳菲就又道:“陸離,我走了。你的話,我的確會好好想一想。”
現在是上午九點,鞠小顏已經乘坐了一輛計程車,到了自己原先住過的那個房間裡。雖然離開陸離,令她沮喪難過,但壓在胸口的一塊大石,到底已經卸下了。
方才,她在那輛計程車上,聽著車裡的收音。她知道,趙哥一夥已經被抓。那個綽號叫做胖哥的男子,卻因流血過多在,在醫院去世了。
鞠小顏聽著,只覺心裡難過。她知道,胖哥若不是為救她,也決不會丟了性命。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她知道,從此以後,她是真真正正地自由了。
她進了房間,看著房間裡因無人住,堆積得厚厚的灰塵。鞠小顏立在門邊片刻,還是動手做起衛生來。趙哥一夥若被判刑了,東興小區的房子不就也能還回來。她只需再等待數月。
鞠小顏花了整整一個上午,方將房間裡打掃乾淨。她拿起手機,開始給妹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