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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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人們來說,一些事情怎樣才叫做“過去”?
提起的時候不再為它而心動或心碎,就像是在看一場失去水準的畫外劇,過去的舊事在螢幕裡,而你站在螢幕外,那些紛紛擾擾愛恨傷痛,觸碰不到你內心的角落——那才是過去。
“你希望讓它過去嗎,波特?”斯內普蹲下身,和重新坐在地上的救世主維持平視,冷靜地說,“很遺憾,我恐怕這一點就算是救世主也無法做到。”
他或許討厭詹姆斯·波特,或許討厭同樣喜歡違反規則並且總是讓學院杯從斯萊特林手中溜走的哈利·波特,但不妨礙他明白如何才能最大限度的達成目標。
五年的小鎮生活還是在他身體裡留下了無法抹滅的痕跡,既然西弗勒斯·斯內普無法放任救世主如此自暴自棄下去,他就應該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個問題,一勞永逸。
“我沒有想過這個。”哈利安靜地坐在地上,低垂著頭。
“沒錯,”斯內普輕嗤,“你們通常什麼都不想。”
斯內普知道這句話並不完全正確。
活蹦亂跳的獅子有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好像天性的樂觀能夠衝破一切障礙,但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特質通常會在最傑出的代表那裡失去作用。好像阿不思·鄧布利多,好像哈利·波特,他們都心思沉重的連斯萊特林都自嘆不如。
“……教授你會做夢嗎?”哈利的聲音輕飄飄的,就像還未落地便已融化的細雪,他伸手虛握住斯內普的衣袖,小心翼翼地,不想放開,卻又讓另一個人隨時能抽手,“你會夢到那些嗎?你會夢到……”我的母親嗎?
魔藥大師讀懂了哈利·波特的未盡之言,蛇類的本能令他感到一股被冒犯的憤怒,然而很快憤怒就被一股深深的疲倦所替代——除了那位已經長眠的女性,沒有人比眼前的救世主更有資格提出這個問題,也沒有人比他更有資格知道這個答案。
——夢到她嗎?
曾經,是的,日日夜夜。不管是他加入食死徒的時候、莉莉和波特結婚的時候、還是鳳凰社和食死徒斗的最激烈的時候,他總會夢到幼年時的鞦韆和大樹,如果時光能夠定格在那裡,讓他付出一切他都願意。
莉莉死後,夢境發生了變化,長眠的女性維持著她死亡時的樣子,只是在他的夢中靜靜流淚,為她同樣死去的丈夫,為她孤身一人的孩子。沒有他的位置,沒有怨恨的重量。鄧布利多說莉莉不會責怪他的,沒錯,因為從他們分道揚鑣的那一刻起,他在她生命中已永遠地蜷成一角,甚至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現在,不會了。哈利·波特進入霍格沃茨就讀的時候,黑魔王重新歸來的時候,為了保持最好的狀態,他開始服用改良後的無夢魔藥。每個夜晚連續不間斷的藥水將夢境拒絕在他門外,不管是好的壞的希望的絕望的,他的睡夢從此只有一片黑暗。他還記得老者用洞徹一切的雙眼不贊同地看著自己,然後被他堅定地反瞪回去,終究只能無奈地嘆息。所以不管是莉莉還是鄧布利多,都不會在夜晚的迷夢中出現了。
所有這些曲折,最終只變成一句話。
“曾經會,但是現在不了。”
沒有想到會得到答案的哈利猛地抬起頭,盯著斯內普的目光好像受到了十足的驚嚇。
“你是怎麼做到的?”
斯內普輕輕站直身子,長出一口氣。
他這一輩子愛的不乾脆,恨的倒是分明。
但對哈利·波特,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他一直看著這個孩子,為了保護他,從他入學的那一刻開始。他跟在他的後面,研究他的舉止,所以他知道,這個孩子在親戚家過的並不好。他沒有動作,如果連鄧布利多都不去幹涉,他沒有理由去妨礙救世主成長的一部分,磨礪和苦難更能催人前進,不管是鄧布利多、黑魔王還是他自己都是最好的證明。
他只是看著哈利·波特,為了他與詹姆斯·波特相似的地方小小報復,為了他與莉莉相似的地方左胸疼痛。漸漸地,他也分不清長久的注視裡,除了對莉莉的愧疚之外還有什麼——他也不想分清楚。
守護神的牝鹿一直沒有變化,有時候他覺得自己看著那個孩子,就像是牝鹿看著小鹿,因為跟鄧布利多看向他們的眼神太過相似,連他自己都覺得噁心。還好那時候有鄧布利多,所有的引導關心、所有溫情的戲碼都可以交給那個老人,他是擋在自己面前最好的一面盾牌。
現在鄧布利多不在了,因為名望,這個孩子的長輩幫不了他,因為稚嫩,這個孩子的朋友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