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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大門進了書院,莫葉很快就認出,那三個站在一起,正在大聲講著什麼的人當中有一個正是刑風。
但今天莫葉沒有衝動的立即去喊刑風。
自踏入書院的那一刻起,書院內的建築與景緻上似乎淡淡縈繞著的墨韻書香,讓她的腦海中對於今天該做和不該做的事有了一個更肅穆清晰的認識。所以她雖然心裡有好奇,並且感覺到刑風父子二人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但她依舊保持著沉默,沒有任著性子去打斷那位以後可能會成為自己的老師的儒袍先生的談話,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
林杉也是看了莫葉一眼,見她沒有說話,林杉就準備先帶莫葉隨意參觀一下書院的內部。不料他腳步一滯後正要抬步離開,卻是被那正與刑風父子說著什麼的一位夫子看見並叫住。
林杉只得停下腳步。與其行禮後,林杉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那對被夫子晾在一邊的父子,然後對他說道:“院長,我見你有事在身所以不好打攪,待你把眼前的事辦完,再來談我的事也不遲。”
這位身著儒袍留了長鬚的夫子不是別人,正是禮正書院的院長。院長笑著對林杉說道:“只是小事而已,無妨。”他說完看了一眼林杉身邊的莫葉一眼後才繼續說道:“他就是你昨天跟我說的那個孩子?”
莫葉這次沒有再要林杉作出提示,已是很自覺的向身前的書院院長行了個標準的弟子禮,並恭敬的說道:“小子名叫莫葉,拜見先生。”
林杉早些時候並沒有考慮讓莫葉唸書,所以這些師生間的行禮事宜是他臨陣磨刀教莫葉的。莫葉雖然機靈,但動作上還是稍顯僵硬。不過,就是她這帶著青澀的一拜,毫無做作之姿,落入見過千百書生仕子等各種面孔的院長眼裡,卻是覺得這年方五歲的男童行的弟子禮顯得十分真誠。
微微頷首示意,院長撫須讚道:“莫葉,名字束秀了點,不過卻看得出是個伶俐的孩子。”
林杉聞言笑著對他說道:“莫葉今後就要在書院唸書了,今後還有不少日子要累及院長的照轄,木某不才,能否向院長為這孩子借一表字馭德?”
“木文啊,你跟我說這話就顯得見外了。”院長微笑說道,接著他略一斟酌就又開口說道:“老朽賣弄,給他取‘褚言’二字,你看如何?”
“褚言,莫褚言,好字!”林杉慢慢將院長贈給莫葉的表字合著姓氏唸了一遍,接著就直贊好字,卻不解釋為什麼。莫葉見狀,心裡雖然覺得麻煩,但也只得再次向書院院長深深一拜表達感激之情。
而院長與林杉之間倒是頗有心照不宣的意味,默契的也沒有問他好在哪裡,只是聽見林杉稱讚,也一臉樂呵的撫須頷首。
莫葉心中壓抑著別的事,她見刑風父子倆一直在一旁默默乾等著,再看師父和那個臉孔陌生的老夫子聊得無比愉快,似乎完全忘了旁邊的那兩個人,終於忍不住默然靠近了林杉一步,然後悄悄扯了一下林杉的衣袖。
林杉並沒有因為莫葉的扯袖暗示而立即表現出什麼,又與書院院長寒暄了幾句,然後就要拜別離開。莫葉見狀心裡一急,卻見林杉在抬腳欲走的時候又停下步子,快速的看了一眼刑風父子之後聲音略低的對院長說道:“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院長猶豫了一下後緩緩說道:“那老漢是邢家村的老獵戶,今天帶了他的兒子來,說是要入學,我一時還沒應允。”
林杉聞言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下後說道:“可是有什麼難處?”
院長微微點頭說道:“那孩子年齡大了一點,不過求學本是沒有年齡限制的,所以這一點倒是勉強可以忽略。不過那孩子是獵戶家出身,恐性格躁烈,而我們院裡的學子大多出身世家名門,說粗淺點,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貴書生,我。。。。。。心有隱憂啊。”
書院院長的話說得很委婉含蓄,而他拒絕獵戶家孩子入學的理由,表面上看似大方,實際上他顧慮到的東西,邢老漢幾個時辰前才囑咐過刑風,這也是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的事兒,那就是——身份。
一個人的名聲可以為其帶來錢財,一個人若有足夠的錢財也可以為其堆砌名聲——哪怕這名聲是虛構的。名利自古是親家,而書院作為一個小型集體,也是既要有勢也要有名的。並且,因為書院這個集體的特別性質,名聲在外甚至要比實力在內而更加重要一些。
獵戶之子入貴學,宛如一隻灰羽雀跳入一群雪羽鶴群的隊伍中。就算那隻灰羽雀再怎麼努力的學飛,也許它也能透過不斷的努力和鍛鍊飛得比普通小雀要高,但在鶴群中,它始終是顯得那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