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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
這間屋子被一道布簾隔成兩邊,中間放有一張桌子,同時也被簾子分開成兩半。以前那位先生與他在這裡隔簾會面,雖然大部分討論的內容都是透過口述,但是為了防止竊聽,有一些精細的東西卻是透過筆述進行交流的。這張桌子因此成了重要的承載資訊的工具,簾子則隱藏了對方的真實面目。
宋德覺得,他不知道那位先生是誰,但那位先生一定知道他是誰。所以在今天這最後一次會面中,宋德在心裡鼓起勇氣,準備請求見他一面。只是還沒等他開口,簾子那邊的那位先生卻是先一步開口了。
“你來了?”
聲音入耳,宋德心中微詫。這本是一句很平常的招呼聲,但是說話人的聲音跟往常不一樣了。聲音變了,並且變得還挺耳熟。
宋德暫時將心裡的詫異放一邊,平緩語氣說道:“我來了。”
簾子那邊的人又說道:“你就要遠走他國了,現在心裡還有沒有什麼牽掛的事?”
宋德聞言,心裡不禁冒出一絲興奮,一絲期待,心想:既然他主動問了,那麼。。。。。。
宋德很想立即求見他,不過,他平擱在膝上的雙手只是五指微微一曲,就又平靜下來。
此時令宋德冷靜下來的,是那個人的聲音。
簾子另一邊的那個人這次說的一句話有些長,所以宋德有足夠的時間將他的聲音仔細揣摩了一遍。接下來他的腦中頓時生出濃郁的疑惑,接著變成一種近乎懼怕的怯意,暗暗揣測:這個人,莫不是就是他?
這時,簾子那邊的人輕輕嘆了口氣,語氣溫和的說道:“你在顧慮什麼?為什麼要逃避自己的心意?既然你逃避,那就讓我主動一些,來做一件你一直在想的事吧。”
那人的話音才落,就聽腳步聲傳出,布簾輕晃,一個欣長挺拔的身影從簾子後走了出來。
宋德沒想到那人會主動掀簾面見,他剛剛平復下來的手又因為緊張而慢慢在膝上屈起。當那個人從布簾後走出來,當宋德親眼看清了那個人的面容時,他不由得‘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驚訝得半天不語。
直到那人的臉上露出一片溫和的笑意,他才確定了自己沒有眼花。回過神來後,他的的唇齒還是忍不住的開始打結:“先生……竟然是……”
竟是他!竟是書院裡的那位先生!平時明明天天可見,到了這裡卻要隔簾傳書的那位先生!
林杉見他驚訝得心緒起伏難平的樣子,隨口就開了個玩笑:“若你這個樣子把圖紙發給屬下去做事,估計一座橋都要被你指揮修成一排塔了。”
事實上,宋德與這位神秘的先生隔簾相會和交流,已是持續了近三年的時光。若不是簾子後的人聲音明顯表明他是男子,交流的內容又全是與建築和勘察有關,宋德恐怕要以為簾子後面是位令文人嚮往的妙女子了。
可是,即便不是女子,宋德也實在想不到,這位三年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神秘人物,其實就是他在書院常常見到並且十分敬重的木文,木先生。
林杉這是第一次以書院先生以外的一種身份與宋德見面,但見面後的第一個舉動是,他開了一個玩笑,這個玩笑很恰當的將宋德那緊張吃驚的情緒疏鬆了許多。宋德很快明白了林杉話中所指,是在笑他因為嘴巴打結而把一句話拆成幾段講,並且意思顛倒了。對此他只能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杉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在宋德身旁的桌邊與他抵膝而坐下。他伸手朝宋德做了個手勢,待宋德也有些不安的坐下,林杉這才說道:“你很吃驚,是不是覺得這些年我跟你在這裡討論的東西,與在書院我所教學生們的東西太不一樣?”
宋德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
“其實你算是我的第一個徒弟。”林杉緩緩說道:“我的父親身負武藝,原是縣令家的看院家丁。他在縣令家下人們心中也算有些威望,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希望我也能學武,然後混得比他有出息點,至少做個縣衙的捕頭。不過我似乎天生喜歡跟泥巴石塊玩,為此沒少捱打。”
聽著眼前這位備受書院學子們崇拜的先生徐徐講述著自己的童年,宋德心裡激動起伏的情緒反而漸漸平靜下來。
雖然他現在還不明白,林杉為什麼要對他講這些,但是從林杉剛才的第一句話說出口開始,宋德的心裡就忍不住一哽。此時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沉默著時,雙眸之中隱隱浮現一抹黯然。
(043)、公子有約
林杉略微一頓後又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