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轟隆隆——
滾滾雷霆,在厚重烏雲間流竄,把太華殿前的白石廣場,照的時明時暗。
白石廣場側面的千步廊裡,掛著無數隨風搖曳的宮燈,偌大宮城之中,卻看不到半個人影。
踏、踏……
漫長廊道里,身著紅袍的老太監,頭戴黑色紗帽,略微佝僂著背,臂彎裡搭著一杆拂塵,沿著走了六十年的道路緩步前行。
雖然衣著、氣態依舊一絲不苟,步伐也很從容,但胸口後背的數道刀傷,還是讓一輩子未曾失儀過幾次的曹公公,顯出了些許狼狽。
氣脈雖然衝開,但功力散盡,靠烈藥補不回多少底蘊;在地牢囚居十年,體魄老化,也不像昔日那般堅不可摧。
面對養精蓄銳良久的仇天合,曹公公還是顯出了力不從心,雖然還是贏了,但受的傷比仇天合重太多。
不過這些,曹公公並不在意,曾經生在宮城,給大燕盡完了忠,又給大魏做了能做的所有。
剩下所求,無非能死在宮城,早點死,還能讓這個願望早點塵埃落定。
曹公公按照往日夜間巡防的老路,走出廊道,貼著太華殿的白石臺基,走向廣場另一側。
半途之時,一道雷光閃過。
霹靂——
而後太華殿前,多出了一道人影。
人影身著豔麗紅裙,手中撐著紅色油紙傘,近乎奪目的美貌和氣質,在巍峨肅穆的太華殿前,顯得格格不入。
嘩啦啦——
漫天雨幕落下,砸在紅色油紙傘上,又順著傘骨滑落,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曹公公在殿前駐足,手持拂塵,躬身一禮:
“長公主殿下的武藝,又精進了。”
大魏女帝順著御道緩步行走,腰背筆直,透漏著專屬於帝王的從容與威儀,心底不喜歡這稱呼,但並未計較:
“回去吧。朕把你留著,是讓你看看朕如何做皇帝。朕登基以來,大興科舉、整頓貪腐、休戰通商、管束江湖,十年時間,把先帝留下的底子,打造成了現在的光景。再給朕十年,朕的年號,便是史書上前所未有的人間盛世。
“你想保大魏江山社稷,至少看到那一天才死,這樣九泉之下與太祖先帝重逢,太祖先帝不會責難伱半句,只會為有了朕這麼個子孫而欣慰。”
曹公公微微躬身,語氣和緩:
“老奴只是家僕,江山社稷如何,和老奴無關。明君老奴會捨命侍奉,昏君亦是如此,唯獨違背宗法的篡位之君,老奴不能盡忠。”
大魏女帝撐著紅色油紙傘,緩步走下御道,站在白石廣場上,眼神平淡:
“宗法、禮法、國法,都是帝王所定。朕是皇帝,當前無人可撼動,以後說女子能做官、能成皇儲,這天下間便有了女人能掌權的法令。你守的不是宗法,是自己的規矩。”
曹公公垂首靜立,回應道:
“諸王未平,殿下不敢貿然婚配立儲,必須收回諸王兵權,才能考慮大統傳承之事。但殿下走了禁忌之道,能活多久,殿下自己都不清楚,殿下一死,二公主難掌大局,東方家的皇統,可能落入外戚之手。老奴受太祖恩澤、先帝敬重,必須守祖宗之法,保東方家的家業,勸殿下浪子回頭。”
嘩啦啦……
大雨傾盆而下,太華殿前陷入了沉默。
大魏女帝稍微沉默了片刻,開口詢問:
“觸碰禁忌,真的無藥可救?”
曹公公平靜道:“殿下參悟哪張鳴龍圖出錯,找到那一張圖,以鳴龍圖逆天而行重塑體魄的功效,身體病變之處,自然會逐步恢復。
“但殿下太急功近利,為了降服老奴,內外兼修,同時練六張圖,除開玉骨圖,其他必然都存在差異。殿下能活到今天,已經在老奴意料之外了。”
大魏女帝想了想:“你在宮中經歷過開國之戰,可知道另外五張圖的下落?”
曹公公道:“金鱗圖流入北梁,後失竊,現如今可能在蔣札虎手中。
“龍象圖在義軍進城後失竊,可能藏於藩王之手。
“長青圖被燕恭帝的皇后帶去了南霄山,可能在平天教主手裡。
“浴火圖被狂牙子得手,但狂牙子死於陳年舊傷,可能被其他江湖賊子奪走,不知所蹤。
“明神圖自前朝起,就未在大魏出現,可能在北梁手中。
“殿下要找齊五張圖,得先把江湖、藩王、北梁全打一遍,時間根本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