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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裡啪啦——
暴雨砸在船篷上,發出密集脆響,小船在江濤中隨波而下,朝著下游東湖灣飄去。
夜驚堂頂著暴雨把錨繩收起,而後鑽入烏篷船內,從腰後摸出了隨身攜帶的火摺子,打量一眼見蠟封完整沒進水,才把手擦乾開啟,用火鐮點燃。
噠噠~
刺啦啦……
昏黃火光出現在船篷裡,照亮了角角落落。
女帝裹著黑袍靠在船篷裡,大戰過後洩了一口氣,氣色肉眼可見的虛了下來,不過大抵上還好,只是大白腿從袍子裡漏了出來。
等到光線亮起,女帝把腿縮了縮,又把衣襟合攏幾分,見夜驚堂臉色冰冷很是惱火的模樣,先行開口:
“我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
夜驚堂坐在跟前,握住手腕號脈:
“那可是薛白錦,反賊頭子,你親自出馬跑去單挑,真不怕被打死?要是靖王還有朝廷知道,你這輩子還想單獨出門?”
女帝知道夜驚堂驚的不輕,柔聲道:
“薛白錦背後上萬條人命,我把腦袋伸過去讓她砍,她都不敢下刀。我只是想招攬罷了,剛才伱不來,她贏不了……”
夜驚堂半點不信這鬼話:“你身體什麼情況我不清楚?你能撐多久?打了半天,薛白錦還活蹦亂跳,我要不來,就最後堪比左賢王的氣勢,你自己說你能頂幾下?”
女帝眨了眨眸子:“我至少能抗十幾下,她一下都扛不住,只要能中要害……”
夜驚堂微微抬手:“她一下都扛不住,剛才打那麼久為什麼沒躺下?是你故意放水,還是全被她架住,要害一下沒碰著?前面都這樣,你賭她後面一定會露破綻?十幾招接完,薛白錦半點機會不給,你能耗死她?”
女帝其實知道局勢,她練了六張鳴龍圖,但明神、長青兩張是假貨,瑕疵會逐漸拖垮身體,打久了便是不戰自潰。
而薛白錦就算沒有鳴龍圖,永續性也沒她這麼短,哪怕劣勢,只要不被打死,最後都能把她拖死。
為此她其實也就是十招的機會,十招薛白錦不露破綻,她就該跑了。
勝負全壓在薛白錦會不會失誤上,對尋常武人來說等同於十零開,畢竟巔峰武魁交手出現失誤的機率,比走路摔一跤都小。
但女帝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畢竟她不是尋常武人,十招之內抓到機會的自信還是有。
而且她優勢在鳴龍圖,缺陷也在鳴龍圖;如果沒有十年前的解燃眉之急,她現在是無傷之軀,純靠天賦穩紮穩打,她同樣有自信按住薛白錦。
但這些顯然都是自我琢磨,今天沒打出結果,說什麼都毫無意義,孰強孰弱只能下次見分曉。女帝覆碟片刻,開口道:
“薛白錦年紀和我差不多,單憑肉體凡胎能和我打成這種局面,確實不辱沒奉官城的評價,我認可她是同水平的對手。不過武藝很好,武德不行,打急眼了竟然和潑婦一樣撕衣裳……”
夜驚堂聽到撕衣服,腦子裡便有些頭疼。他上次在西海諸部,見過平天大教主打架,那身衣裳看起來就不便宜,和他一樣帶護腕,雙鐧硬撼左賢王的馬槊,袖子都沒見破的。
今天衣服稀巴爛,只可能是剛才洗完澡後,回去剛換了身輕便常服,就被鈺虎找上門了,然後吃了個悶虧。
念及此處,夜驚堂又看向鈺虎:
“女人家打那麼狠作甚?荒郊野外沒人也得講點武德,見人家衣服破了就該停手。還有你,你穿這樣像是出門打架的?小裙子一撕屁股蛋都……嘶~!”
女帝抬起右手,擰著夜驚堂的腰眼,嚴肅道:
“我看她是女人,才沒欺負她,穿著便裝和她來荒郊野外打。若是男的,我就把麒麟金甲穿上了,刀槍不入加金鱗玉骨,站著讓她打她都贏不了。
“你都知道褲子穿結實點,免得打架的時候破了甩來摔去,以為女人行走江湖都沒腦子,明明走外家路數,還不知道注意防護?
“她那麼猛的膝撞,褲子都沒見破,如果不是交手中頓悟了點東西,突破了瓶頸,導致沒掌控好氣勁,裹胸都不會壞。打成光溜溜,只能說是她自己的問題,技不如人還反過來扒我裙子,沒武德的是她才對。”
夜驚堂以前褲子也壞過不少次,後來發現軒轅朝上半身坦胸露背、下半身全甲的奇葩造型,才頓悟武魁穿軟甲毫無意義,衣袍盡碎只剩軟甲,說不定更丟人,穿條好褲子才能無論輸贏都保住體面,從那往後他基本上就是袍子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