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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已過,距離蕭山堡四五里的小鎮上依舊燈火通明,江湖人來往奔波打探,場面猶如正午鬧市:
“聽說了嗎?剛才蕭山堡出事兒了……”
“據說是犯了大案,被黑衙閻王找上了門,懸日亭都給打塌了……”
“黑衙閻王?夜驚堂?蕭宗元本事有這麼大?!”
“那自然沒有,是令狐觀止。據小道訊息,好像是令狐觀止為了治好暗疾,投敵當了北梁暗樁……”
“不是,就算是令狐觀止,也不該打得過夜大閻王呀……”
“誰說打過了?聽三絕谷的人透漏,令狐觀止被夜大閻王找上門,非但不束手就擒,還想魚死網破,先是陰陽合化,而後掏軟劍偷襲,結果被夜大閻王反手一指頭戳死了……”
“一指頭?”
“就是一指頭,都懶得拔刀,把在場掌門幫主都嚇破膽了,人走了都不敢亂跑,到現在還在蕭山堡等著郡城的差爺上門問話……”
……
議論聲五花八門,不過短短兩刻鐘時間,蕭山堡剛掀起的風波,就已經演變出幾十個版本,流傳向江湖各地。
鎮子上的一間客棧裡,店小二在馬廄裡圍著客人剛剛停放的大黑馬,也在聆聽著街上行人的交談。
而客棧二樓,鳥鳥在屋簷下蹲著放哨,梵青禾提著一桶熱水,在房間外駐足,注意了下週邊風吹草動後,推門進入其中,迅速關上了房門。
客棧廂房裡點著油燈,昏黃光芒照亮了妝臺周邊。
夜驚堂赤裸上半身,滿頭黑髮披散在背上,在床邊坐著,身側放著螭龍刀,而手裡則拿著暗金色劍條,靠在掌心仔細觀摩。
方才在蕭山堡搏殺過後,夜驚堂受了點皮外傷,因為不清楚龍正青位置,在場又有不少難分敵我的江湖人,便迅速離開了蕭山堡,從鎮子取來了馬匹,跑來了這裡落腳。
梵青禾擔心了一路,但沒機會處理傷勢,此時提著熱水進來,快步來到跟前放下:
“別看了,先處理傷勢,再鋒利也只是把劍,又不是姑娘,至於這麼入神?”
劍條沒有劍柄等配件,光禿禿很是簡樸,燭光下展現出淡金色澤,也沒有尋常寶劍那般的逼人寒芒;但對於武人來說,這等無堅不摧的寶劍,誘惑力確實不下於身無寸縷的絕世美人。
夜驚堂是刀客,對劍這種軟麵條兵器興趣不是很大,但用過這把劍條後,還是免不了覺得真香,見梵姑娘都抱怨了,才小心用黑布包起:
“此劍不止鋒利那麼簡單,我感覺質地和鳴龍圖類似。只可惜剛才形勢危機下手重了,沒法問出根底。”
梵青禾作為武人,自然想要鳴龍圖,但和夜驚堂一樣,鳴龍圖在她心裡遠沒有身邊人的安危重要。
梵青禾在身邊坐下,把劍條接過來放在妝臺上,抬起夜驚堂的胳膊肘打量肋下:
“那種不講武德的卑鄙小人,死了就死了,你沒事就好。感覺怎麼樣,疼吧?”
夜驚堂肋側被劍條洞穿,因為扭過了要害,只是在皮肉上穿了個窟窿,傷口很小並不嚴重,但帶有灼燒效果,確實有點疼。他低頭看了看:
“還行,不影響身手,過兩天就好了。”
梵青禾仔細檢查,知道不嚴重,但還是有些心疼,把夜驚堂扶著側躺在枕頭上,而後用毛巾擦拭肋側血跡,稍顯疑惑:
“有這麼厲害的劍,那老頭不早拿出來用,放在爐子裡燒個什麼?看他眼神還挺意外,難不成和傳說中記載的那樣,名劍要飲血才能開鋒?”
夜驚堂知道這把劍很玄乎,但對於這個說法並不認同:
“劍條先把我的槍穿了,然後才從我身上穿過去,哪有飲血開鋒的說法。我估摸是爐子燒了很久,火候最近到了,但令狐觀止沒發現,本來想用燒紅的鐵片子陰我,結果不小心就把無堅不摧的寶劍送我手上了……”
梵青禾略微回想,點了點頭,改口道:
“倒也是。嗯……那就是名劍擇主,不見命中人,不顯鋒芒色。江湖上不也有這樣的傳說,別人都以為是破鐵片子,結果某個人一拿起,就變成了寶劍名兵……”
夜驚堂覺得這說法比剛才的還玄乎,只是搖頭一笑。
梵青禾隨口閒聊間,用毛巾擦乾淨傷口周邊,而後開始認真敷藥。
方才形勢危機,梵青禾也沒心思注意其他,此時安定下來,屋子裡就彼此兩人,夜驚堂側躺在身邊,她眼前就是線條完美的胸腹……
梵青禾目光忽閃,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