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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在屋裡歇著。不過這些話,不好和水兒說,她只是道:
“夜驚堂也沒什麼事,剛好帶著去見見世面,你是玉虛山的師叔,到時候可得好好給他介紹下。話說伱多大人了,還吃糖人……”
“你要不要?”
“不了,長胖了怎麼辦……”
夜驚堂坐在車廂外,聽著兩個媳婦的閒聊,倒也沒插嘴,輕“駕”一聲朝著城外行去。
啼踏、蹄踏……
——
江州大地尚在深秋,而萬里之遙的西北塞外,卻已經風滾千山、雪埋大地,荒原之上鳥獸盡絕,村落鎮子之外再難看到半點人跡。
呼呼——
刀削般的寒風,掃過一望無際的天琅湖,往日浩渺如海的湖面,此時已經被堅冰覆蓋,化為白色冰原,隱隱可見車隊,在冰原上緩緩移動。
而湖畔的平原上,一座雄城在此矗立,城頭掛著北梁王旗,無數身著銀色鎧甲的騎軍,駐紮在城外的風雪之中,遠看去旗幟與炊煙望不到盡頭,就好似把整個天琅湖隔絕在了西北大地之外。
城池以前是西北王庭的新王都,不過在西北王庭開始衰落後,就逐漸捨棄,等到二十多年前王庭徹底覆滅,就變成了北梁的‘西海都護府’,由左賢王遙領,和北方的鎮北城、南方的平夷城,構成了一道沿湖而建的防線,也算是北梁實際控制的邊界線。
因為天琅湖每年入冬後會冰封,軍隊可以從冰面上越過天險,直擊北梁內腹,為此每年入冬後,西海都護府一帶都會例行操練兵馬,內陸的兵馬也會抽調過來加強防備,以免西海諸部或者大魏趁機搞事。
西海諸部乃至大魏,對這種軍事管制早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引起多少異議。
但今年的天琅湖畔,和往年卻有點不太一樣。
天琅湖畔萬里飛雪,西海都護府三十餘里開外的一片區域,卻一反常態的出現了綠意。
遠看去,猶如花園覆蓋了一層白雪,直到湊近,才能發現是一朵朵純白色的花苞,淡然清香甚至驅散了風雪天的刺骨寒意。
冰天雪地中有如此美景,足以讓世間任何人流連良久,但可惜的是,世間九成九的人,都不可能親眼目睹這一盛況,畢竟這個地方叫‘雪湖林’。
甲子一開的雪湖花,只生長在天琅湖西岸,因為太過稀缺,每次出現都會引起天下人的搶奪,歷代西北王庭為了管控,只要在野外發現,就會把雪湖花移栽到這片最適合雪湖花生長的區域。
雪湖花開一次,整個天下人得用六十年,即便產量再高,這種能吊命、續脈、配天琅珠等各種神方的藥材,到最後也都會成為皇帝都不捨得用的稀缺之物,沒人會嫌多。
為此方圓數十里的雪湖林藥田,防衛極其嚴密,六丈城牆環繞周邊,外圍常駐北梁精兵,還有親朝廷的江湖高手輪換駐防,再加上左賢王就待在西海都護府,不說登上牆頭看見藥田,尋常人連線近這片區域都難比登天。
寒冬臘月,一望無際的雪湖林中,可見數名身著太醫院官服的藥師,在白梟營精銳、戶部官吏、大內太監的陪同下,仔細檢查著每一棵花株,認真記錄歸檔。
左賢王李鐧,身著蟒袍在花田中踱步,幾個月前受的傷早已恢復,氣色看起來很好,不過舉止卻頗為小心,甚至略微壓著蟒袍,以免蹭掉了身邊的花葉。
畢竟這片雪花林,是梁帝的私人花園,連他也只是代為照料的臣子,並沒有擅自處置的權利。
左賢王身後,是個年過古稀的老者,名為師道玉,是北梁蒼龍洞的掌門,十大宗師之一,又號‘北梁毒聖’,是左賢王請來壓陣的高人之一。
師道玉雖然被江湖人奉為毒聖,但毒藥和良藥都是藥,作用相反,但原理並無太大區別,其本身也算是北梁首屈一指的藥師,此時雙手負後走在左賢王身後,觀察著腳邊的花草:
“上次來雪湖林,老夫年不過十二,著實沒料到這輩子,還能看雪湖花再開一次。按照往年的經驗,花期應該就在一月之內,這次的產量,倒是比上次多一些……”
左賢王李鐧雖然年紀不小,但上次雪湖花開他顯然沒機會看到,守了雪湖林十幾年,這還是頭一次看見開花,對此回應道:
“西北王庭覆滅,南朝也安分,近些年未起大戰,本王日夜精心照料,收成好是必然。目前尚未有訊息傳出去,只要熬到花期之時,把雪湖花順利採摘,本王這一關也就熬過去了。”
師道玉自然知道雪湖花開的訊息,如果傳出去會是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