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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樓倉庫衝突結束,兇手遠遁而去後,負責維持治安的勾陳部武人,才姍姍來遲抵達現場開始洗地。
東方尚青是梁王幼子,屬於涉及兩國邦交的敏感人物,為此各大部的族長都問詢而來,在小街上慰問貴客,梵青禾都到了場,隱隱能聽到訓斥聲:
“著實膽大包天,是哪部的人動的手?限三天之內把人交出來,給尚青公子一個交代,如若不然……”
而遠處買瓷器的集市上,武人封鎖倉庫區不讓閒人靠近,已經換回正常裝束的夜驚堂,和璇璣真人站在僻靜處,遙遙打量著情況。
鳥鳥則鑽進了狼頭面罩的下面,從眼孔中露出一隻大眼睛,有模有樣的仰天長嘯:
“咕嗚~~”
發現東方尚青儀態正常的和各部族長交涉,夜驚堂不免有點擔心自己辦事不周,詢問道:
“是不是我打的還不夠狠?感覺東方尚青沒被嚇到。”
璇璣真人雙臂環胸,微微聳肩:
“皇族子弟在外行走,腦袋掉了都得把儀態擺好。以我目測,東方尚青今晚上應該睡不著了,你要是覺得不到位,可以偷偷把‘如夢似幻散’給他撒點,保證他嚇得叫胡延敬過去當門神守門。”
夜驚堂覺得這法子太不當人,自然沒有采納這個提議,旁觀片刻,見胡延敬被扶去倉庫區外的一家客棧裡休息了,便又悄悄摸了過去。
倉庫附近的客棧,是給各地豪商巨紳準備的住處,因為這些人都是西海諸部的財神爺,環境較之其他地方的帳篷要好上許多,不但有乾淨的房舍,些許院子裡還弄來了盆景花卉當做裝飾。
東方尚青身份尊貴,被特地安排在一棟單獨的宅院裡,隨行護衛和馬幫打手則住在兩側。
在衝突發生後,馬幫的小弟都齊齊提著刀兵,跑到了倉庫區,給東家撐場面;而演完苦肉計的胡延敬,則被扶著先行回到了房舍裡。
在大夫驗完傷出門熬藥後,胡延敬癱在床上,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這狗日的曹阿寧……”
雖然苦肉計的效果看起來不錯,但說好的演戲打套路,他卻被對方借題發揮真揍一頓,心裡自然是一肚子火氣。
偏偏這事兒還不好找曺阿寧麻煩,畢竟他只要去找曹阿寧算賬,曹阿寧肯定來一句:
“你就說戲演得真不真吧!”
他一個屁都放不出來,指不定還得謝謝人家。
胡延敬正滿腹牢騷休養之際,房門忽然轉了響動:
吱呀——
他以為是大夫進來了,本來還沒睜眼,結果很快就聽到腳步聲來到了不遠處的茶案旁,拿起了茶壺倒起了水。
嘩啦啦~~
胡延敬眉頭一皺,覺得氣氛不對,轉眼檢視,卻見三尺之外坐著個黑衣蒙面的閻王爺,正在慢條斯理倒茶,瞧見他睜眼,才開口道:
“胡幫主武藝不錯,怎麼被一個關外蠻子三拳兩腳打成這樣?”
?!
胡延敬瞳孔一縮,驚坐起來,連忙拱手一禮:
“閣下來了。上次受了點傷,又疏忽大意,才不小心中了招,讓閣下見笑。閣下剛到琅軒城?”
“前兩天就到了。”
夜驚堂因為帶著面巾沒法喝茶,為此只是端著茶杯輕輕摩擦:
“距離月底也沒幾天了,上次交代你的事,辦的如何了?”
胡延敬心中有底,倒也沒太畏懼,開口道:
“閣下留了小的一條命,交待的事我豈能不放在心裡,過來路上已經送了書信,崖州那邊的賣家,說他們有接頭人在琅軒城,等我到了,會有人找我談這事兒,今天剛到,還沒見人上門。鱗紋鋼是大禁之物,我雖然不懷疑閣下身份,但賣家怕被朝廷清算,戒心肯定高,這事兒還真急不來……”
夜驚堂聆聽完進度後,點了點頭:
“不錯。我亱遲部一時衰落,但終將復起,往後復辟王庭,對鱗紋鋼等物資需求很大。伱若是能幫忙談成此事,事後必然少不了你好處。”
胡延敬在杜潭清那裡確認過,面前這個武藝深不可測的年輕人,很可能就是天琅王遺孤。
按照杜潭清的說法,亱遲部曾經和西海四大部結下五族之盟,立誓互為兄弟同進同退,一王四諸侯的格局,也成了近代西北王庭的根基。
後來亱遲部被滅掉了,世上沒了傳承者,西海諸部也變成了一盤散沙,這盟約自然就被人忘了,沒有那個人會閒著冒出來提議廢除盟約,宣告亱遲部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