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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竹簍,裡面點著乾草,一隻滿身灰色絨毛的醜鳥鳥,懶洋洋趴在竹簍裡,遠看去就好似一個麻球,正眼巴巴望著夜驚堂手裡用狗尾草串起來的小魚:
“嘰嘰……”
“整天就知道嘰,你再長胖,小心過年被人偷去燉了……”
“咕……”
“嘿?”
夜驚堂發現撿回來的小雛鳥,竟然還會回應,回過頭來,滿眼意外。
尚未弄清所以然,一陣馬蹄聲就從遠方傳來:
蹄噠蹄噠……
夜驚堂抬眼看去,卻見官道的盡頭,有一匹馬從遠方跑來,往北方行進,馬匹很是雄壯威武,和鏢局的尋常馬匹天壤之別。
紅河鎮位於邊境荒涼之地,平日裡極少有外人來往,夜驚堂瞧見此景,提著小魚抱著鳥鳥,快步跑到了官道旁的小土包上打量。
飛馳而來的人影,看起來長途奔波,卻沒有風塵僕僕,身上穿著黑白相間的乾淨衣裳,頭上帶著帷帽,看起來是個出身很好的女人,和土黃色的邊關小鎮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白衣女俠飛馳而來,即將擦肩而過時,馬匹緩慢停下步伐,馬上的白衣女子舉目四顧,而後望向了他:
“小娃娃,天琅湖走那邊?還有多遠?”
聲音很是輕靈,帶著股出塵於世之感。
夜驚堂打量一眼後,並未跑下土包,只是指向遠方:
“前面二十里的岔道往右走,等出關往東北方走,具體多遠我不清楚,沒去過。那裡是關外,尋常人不準出入,你去那邊做什麼?”
“說話還挺有條理……去找一種草藥。謝了。”
白衣女俠取出一錠銀子,丟給土包上的夜驚堂,而後就縱馬繼續往遠方飛馳。
夜驚堂把乘人不備偷吃小魚的鳥鳥挪開,望著白衣女俠遠去的背影,有點疑惑,還沒思索兩下,腿就被刀柄敲了下。
“嘶——”
不知何時出現在背後的裴遠峰,臉色很不好看,嚴肅訓斥:
“這世道不太平,遇上來歷不明的陌生人,切記不要隨意打量接觸,若是碰上心狠手辣的,隨手一飛鏢下來,你就死了。”
“那是個女人……”
“一個乾乾淨淨的女人,孤身在邊關行走,身上能沒點真本事?在江湖上,這種人遠比那些渾身匪氣馬匪可怕……”
夜驚堂覺得有道理,認真記下了這話,又問道:
“那個女人是什麼人?”
“看扮相應該是玉虛山的人。”
“玉虛山……就是那個很厲害的道觀?”
“知道的還挺多。怎麼?想娶個這樣的媳婦?”
“我好奇問問罷了……”
“知子莫若父,你的心思我還不明白?這樣的女人,沒個宗師的本事傍身,根本沒機會娶回家,你就別想了。等你長大,再練成宗師,人家早就嫁人了……”
“我現在都打遍紅河鎮十五歲以下無敵手了,怎麼才算宗師?”
“你差得遠。武學宗師都是神仙般的人物,你腳踏實地勤學苦練,不好高騖遠,估摸三十歲能踏入宗師門檻;要是和現在這樣整天打魚遛鳥,你就等著被鎮外的山大王閨女搶去當壓寨夫人吧……”
……
——
轉眼十年後,又是一年年關。
邊關小鎮的鏢局內,擺開了四張大桌子,十餘名鏢師坐在席間把酒言歡,為首之人,是個身材頗高的年輕男子,身著黑衣,面容極為俊朗。
毛茸茸的白色大鳥鳥,則站在凳子上,眼巴巴望著桌上的酒肉。
已經有了白髮的鏢師楊朝,端著酒杯坐在身側,輕聲說著:
“和北梁通商後,這日子過的確實舒坦了不少,鏢局的生意,較之往年翻了幾倍,這女皇帝看起來還是有幾把刷子。要是沒了洪山幫、馬幫這些匪寇,這日子就真舒坦了……”
“紅河鎮終究是小地方,周邊連個縣令都沒有,朝廷根本管不到,拿著馬匪人頭去領賞錢都得跑百十里。想過的安穩,還得去中原。”
“以東家的本事,去哪兒都能混出點名堂,就是以前少東家年幼,捨棄鏢局產業帶著少東家去外面奔波,風險太大。現如今東家年紀也大了,身上有舊傷又整天喝酒,估計跑不動了……”
“我都十八了,武藝比爹都好,足以當家了。我待會去勸勸,實在不行,我先去中原看看,等打下底子,再接爹過去享福……”
“少東家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