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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明知綠匪可能是把雙刃劍,在沒有助力的情況下,世子還是得用。
眼見騰天佑攬下此事,方世傑稍加斟酌,開口道:
“老夫一直有個疑慮。此次事成,燕王可得皇統,世子成皇儲,為了皇權博一把,在情理之中。而騰兄及幕後之人,這十年所作所為,似乎只想拉女帝下馬,至於事成後要得到什麼,方某倒是想不透徹。”
滕天佑對此道:“上面組織嚴密,我都只認識當年領我進門的一個老輩,還從未見過真實面目。我加入其中,是因為上面神通廣大,把我救出北梁死獄,還幫我洗白了身份,給了無數家業安身。
“至於上面所求,我也不甚清楚……據我所知,綠匪不是十年前才出現,目的似乎只是不想有人一統天下;甲子前西北王庭瓦解,據說背後都有上面的影子,而如今對付女帝,也是同一個原因。”
方世傑聽到這裡,微微皺眉:“你們上面認為,女帝能一統天下,才在十年前冒頭?”
東方朔月對此接話道:“女帝野心大得很,安內富民、削藩集權、平定天下這三步路,幾乎是明的。不過這三步路,通常是三代帝王接力完成,女帝想在有生之年全部走完,可能性太低。”
滕天佑道:“滕某是江湖武人,上面怎麼安排我怎麼傳達,其他事我不甚瞭解……”
噗噗噗~~
正說話間,嘈嘈雜雜的金屏樓後方,忽然傳來幾聲扇翅膀的聲音,一隻寒鴉的倒影,出現在了窗紙上。
屋內四人肅然一靜,仲孫彥回頭看了眼後,微微蹙眉,繼而望向方世傑,用手比劃方位。
方世傑知道有不速之客,當下起身整理衣袍,從椅子旁拿起一根柺杖,悄然出了房間……
梧桐街後方是條幽深暗巷。
雖然距離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僅一線之隔,但兩側的差距,卻好似兩個完全不同世界。
正街上是鮮衣怒馬花天酒地,而後巷則是龜奴、雜役的住處,九曲十八彎的巷道里隨處可見雜物,甚至還開著幾家暗窯,提供給那些在梧桐街消費不起,卻又想在梧桐街玩一次回鄉吹噓的外來客。
時間估摸已經是凌晨三點左右,月亮已經到了天邊,巷道之中一半月色一半陰暗,瞧不見半個行人。
夜驚堂頭戴斗笠,換上了一襲夜行衣,佩刀以黑布包裹,走在巷子的陰暗處,耳邊時而傳來建築群深處的嘈雜聲響:
“嗯嗯~~啊——”
“爽不爽……”
“來,接著喝……”
又被迫加班的鳥鳥,此時顯然沒啥精神,直接站在夜驚堂的斗笠上,左右眺望,觀察周邊的蛛絲馬跡。
夜驚堂此行目的,是調查尋找到的首要目標,剛才從秀荷哪裡得知燕王世子在梧桐街,因為燕王世子從來不鬼鬼祟祟出行,他過來隨便一打聽,就問到了確切位置。
眼見距離金屏樓還有半里,夜驚堂為防有眼線盯梢,腳步化為無聲,如同一道鬼影不疾不徐飄過巷道。
但走過龍吟樓後面時,卻聽見房舍深處傳來幾道大嗓門:
“實不相瞞,夜老弟剛來京城,我還和他切磋過一場,我刀出三寸,他刀就上脖子了,雖然王某敗了,但這一戰的分量,你們心底應當清楚……”
“王兄你就別吹了,明明是你受靖王派遣跑去拉攏,從背後摸刀差點被當街砍了……”
“嘿!換你,你能從背後摸到刀魁的刀?那可是當代刀魁,上次在梧桐街請我喝過酒,還點了十幾個姑娘作陪,你們有這福氣?”
“那倒是沒有……話說夜侯爺在這裡玩,放不放得開?”
“這種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哦,明白了……”
??
夜驚堂腳步一頓,暗道:你明白啥了你?!
他上次請王赤虎喝花酒,可是摸都沒摸,光陪酒去了,這話傳到大笨笨耳朵裡,還不得把他的畫撕了。
不過夜驚堂也是頭一次知道,他第一次從黑衙路過被王赤虎攔住,是笨笨暗中指揮……
夜驚堂正在回想剛入京的光景,站在斗笠上的鳥鳥,忽然抬起腦袋,望向巷道深處。
夜驚堂頓時回神,抬眼注視巷道深處的建築群,卻見鳥鳥看的方向,有一隻小鳥展翅而起,又隱入房舍間。
“有情況?”
“咕。”
鳥鳥屬於猛禽,可能是認為小鳥害怕它大晚上捕獵才逃跑,搖了搖頭解除了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