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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驚堂被黑蓮子折騰的欲仙欲死,也非常想躺下來好好睡上一覺,但瞧見外面來了那麼多各部族人,也不能臉都不露。
為此在換了身衣裳後,夜驚堂便和青禾一道,來到了大寨外圍。
夜驚堂露面後,大寨內外便已經收到了訊息,外面的各部青壯,都跑到了大寨外圍打量。
而大寨內部載歌載舞的族人,也消停了下來,等著夜驚堂過來,連待客的姚次山,都帶著各部領頭人走出了大帳,在篝火旁等待。
梵青禾走在夜驚堂旁邊,本來還在聽夜驚堂說山洞裡的事兒,發現外面忽然安靜下來,就迅速抬頭挺胸,擺出大祭司該有的端莊架勢,提醒道:
“西海各部都敬畏強者,把伱以前桀驁不馴的模樣拿出來……”
“?”
夜驚堂覺得這個形容詞有點怪,不過前行之間,臉上的笑容還是恢復為了冷峻,腳步聲也出現在了夜色裡:
踏~踏……
腳步聲不輕不重,好似閒庭信步,但卻叩擊在大寨中人心底,本來還在小聲交談的各部族人,當即就安靜下來,望向大寨後方的陰影處。
很快,身著一襲黑袍的夜驚堂,便走到了火光之下。
在旌節城時,各部的主要人物其實都見過夜驚堂,當時只是覺得夜驚堂頗具天琅王遺風,但時至今日,這個印象已經變成了——這哪是天琅王,這他娘活閻王。
姚次山昨晚就已經五體投地,這時候自然沒得說,直接帶著族老上前,抬手九十度鞠躬:
“老朽姚次山,拜見公子。”
公子是西北王庭遵循古禮,對太子的尊稱,夜驚堂還沒正式接下天琅王的名號,公開場合直接叫天琅王不合適,姚次山才這麼稱呼。
巫馬部的族內青壯昨晚親眼看著夜驚堂教育黃蓮升,現在只想成為天琅王的親兵,連忙跟著行禮。
而其他部族的領頭人,雖然各有想法,但對夜驚堂天琅王遺孤的身份還是認的,當下也是上前見禮:
“拜見公子!”
“諸位免禮。”
夜驚堂站在篝火之前,看著內內外外的西海族人,稍加沉吟,開口道:
“西北王庭無論昔日榮光如何,都已經覆滅二十年,我此行過來,並非想借著祖輩名號,請各部承認我的身份,助我登上天琅王的位置。”
“……?”
此言一出,大寨內頓時傳出嘈雜。
姚次山也愣了下,不過馬上又反應過來,還以為夜驚堂要來個‘三辭三請’,想上前說些西海各部需要夜驚堂的苦衷。
但夜驚堂卻抬起手,制止了姚次山的話語,繼續開口:
“我夜驚堂的名字,諸位應該都聽說過。昔日燎原一戰,我成為了流亡孤兒,被遊俠所救,在梁州邊關的鏢局長大,我義父死的時候,就只給我留了一把刀。
“我最落魄的時候,是去年四月份,懷裡只剩二兩銀子,身邊只有一把刀和一隻鳥,整個天下都無親無故,只能在無人問津的破巷子裡,租個四面透風的破房子安身。
“但後來的事兒,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從街頭收貢錢的潑皮砍起,走南闖北,一路砍到八大魁,軒轅朝也好、花翎也罷,皆非我一合之將,左賢王、仲孫錦等武聖,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能爬這麼快,確實有不少奇遇,也曾被很多人幫扶。
“但我夜驚堂即便舉世皆敵,沒有任何助力,照樣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區別也無非是比現在晚一兩年。你們說是也不是?”
篝火附近的族老,對這話倒是沒啥質疑,畢竟四五十歲步入武聖,你可以說人家走狗屎運,得了各種奇遇,才有今天的地位。
而十八九歲就走到這一步的人,那就不是奇遇機緣能解釋的了,純天賦怪,幾百年不一定出一個,沒奇遇可能慢一兩年,但絕不可能被卡在宗師、武魁上不去。
夜驚堂停頓一下後,見各部領頭人都是點頭,又繼續道:
“我這次過來,按理說該以天琅王遺孤的身份,好言相求,許下諸多承諾,請各部出人出力,尊我為王共謀天下大業。
“但我夜驚堂從底層打到武聖,都沒借我義父名頭;想在天下間稱王,又何須去佔‘天琅王遺孤’的便宜。
“我過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天琅王在血脈上是我父母,而亱遲部數千族人,也是為了護送襁褓裡的我而戰死;哪怕我沒見過這些人,甚至不記得這些事,事實在前,我還是得把北梁滅了,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