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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的身體,轉眼又被大舅哥打垮了,倒是並不惱火,畢竟這話確實讓他受益良多,他點了點頭:
“受教。項寒師也像呂前輩這般厲害?”
呂太清單手負後,搖了搖頭:
“江湖上有取錯的名字,但極少有排錯的座次,神塵和尚既然能窺見天地大道皮毛,那往上之人,必然能看到更多。
“本道沒你這麼多機緣奇遇,依舊出山即宗師,三年入武魁,五年稱聖人。項寒師的天賦悟性,並不比本道差,但可惜師承不好,入門比本道晚十年,如今應當剛摸到‘練氣化神’的門檻,尚不能融會貫通,否則也不會被你逼退。
“若論彼此高低,彼此根基造詣都已經爐火純青,頓悟只需要一朝,不打很難說清楚。”
夜驚堂聽大舅哥這話意思,就是有自信,但實戰這東西,勝負難說。
東方離人聽見這話,小聲道:
“那呂師伯和夜驚堂一起上呢?”
呂太清轉過頭來,如同看著笨丫頭:
“北梁還有仲孫錦、北雲邊,我們一起上,讓聖上親自陷陣防著?”
“哦……”
東方離人眨了眨眼睛,覺得也是。
呂太清再度把目光轉向夜驚堂,繼續道:
“山上山下是兩個概念,能從南北兩朝萬萬人中,打到山巔武聖的人,除開湊數的李鐧,其他五人,沒有一個是濫竽充數之輩。
“仲孫錦雖然實力較弱,但畢生都在鑽研墨家奇技,對天下人的貢獻,遠比本道這隻求一人得道的武夫大,武聖中也就他配稱‘聖’字。
“而朔風城的北雲邊,年不過三十六,卻排在李鐧仲孫錦之上,勢頭太猛,必然另有機緣造化。
“你和薛白錦,都是剛上山的後輩,明面可以蔑視對手,但心底還是要懷揣敬畏。”
夜驚堂拱手道:“晚輩明白。”
呂太清說完了話,也並未久留,轉身道:
“大軍已經朝平夷城進發,殿下儘早帶隊折返,貧道告辭。”
東方離人對呂太清非常崇敬,連忙行禮:
“呂師伯慢走。”
卞元烈差點被呂太清一劍戳死,本來還驚魂未定,不過回想起自己此行過來,本就是求個有始有終的,當下又跑了過去,跟著詢問:
“呂道長,你當年入京,在武安侯府外打量的時候,我記得才十一二歲,沒想到這一別,就是仙凡之別……話說你們剛才用的,都是些什麼道法?老夫不偷師,就是一心向道,想聽聽。”
“你該去問奉官城。”
“唉,當年不懂先生大義,罵他忘恩負義不為國盡忠,如今實在沒臉去見奉老先生。常言朝聞道、夕死可矣,要不呂道長講完把我宰了,送我一程?這樣我也算落個有始有終……”
……
蔣札虎目標一直都是挑戰奉官城,但直到今天,才明白在‘山上三仙’眼裡,他恐怕和山下潑皮沒啥區別,都是凡世螻蟻。
夜驚堂雖然也懂仙術,但‘不知其所以然’,估摸和他也講不清楚,蔣札虎當下快步跑到呂太清後面,開始拱手拜見,虛心請教。
而折騰半夜的沙海,也隨著三人和說書先生的離去,徹底平靜了下來……
——
片刻後,月牙灣。
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半月湖畔也安靜下來。
雖然挖到了石碑,已經不用再辛苦勘探,但佘龍等捕快,看到山上三聖的超凡境界後,心底久久平靜不下來,加上夜驚堂也沒限制他們去研究石碑,回來後都跑到了石殿之中,如同華伯父一樣開始面壁思過。
夜驚堂吃下的雖然是藥效最弱的白蓮子,還打了兩場損耗藥勁,但依舊沒有完全消化完,等身體完全恢復後,身上便又開始出現淤青,而後又迅速消退。
不過這點切膚之痛,夜驚堂倒也能抗住,換上衣袍後端著茶壺杯來到了帳篷裡。
帳篷之中,三娘本來一直陪著凝兒,見夜驚堂進來,才站起身來,給夜驚堂使了個眼色,而後把幔帳也合了起來。
駱凝雙手抱著膝蓋坐在毯子上,容貌依舊傾國傾城,但沒了往日冷豔女俠的氣態,只是愣愣出神。
夜驚堂在旁邊坐下,把茶杯遞到凝兒面前:
“來,喝口水。”
駱凝目光動了動,而後便靠在了夜驚堂懷裡,發現他身體滾燙,氣息也不怎麼穩,又坐起來詢問:
“你身體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