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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落盡,只留一地狼藉。
神塵和尚杵著黃銅禪杖漸行漸遠,黑衙諸人也沒了言語,唯獨駱凝坐在了沙地上,手裡握著青鋒劍,眼底只剩下茫然。
“呼……”
夜驚堂站在身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瞧見這魂不守舍的模樣,其實明白凝兒當前的心境。
去年他看到義父留的那封信,從梁州出來時,他雖然表面陽光開朗,但十八年養育之恩在前,為義父報仇的重擔一直壓在心底,在登君山臺前,一直都是想著如何擊敗軒轅朝。
但等到真正打倒軒轅朝,完成義父遺願之時,他卻沒有什麼欣慰愉悅,有的只是發自心底的失落。
畢竟在那之前,他尚且為義父而拼搏,走在報仇的路上;而大仇得報的那天,義父就真正成為了過去,他餘生所做的任何事,都和曾經長年陪伴的親人沒了關係。
三娘和東方離人都來到跟前,半蹲下來柔聲安慰。
而鬆了口氣的蔣札虎,此時則來到夜驚堂跟前,蹙眉詢問道:
“你傷勢如何?撐不撐得住?”
夜驚堂雖然臉色時紅時白,明顯受了嚴重內傷,但神色倒是很平靜:
“小傷罷了,沒大礙。”
蔣札虎聽見這話一愣:
“你管這叫小傷?”
卞元烈為了避嫌,依舊遠遠站在胡楊樹附近,此時接茬道:
“四肢百骸受創,虛浮流於體表,你現在能站起來都不容易。這要是能算小傷……傷……”
話語戛然而止。
卞元烈抬眼看去,卻見夜驚堂渾身青筋鼓湧,臉上的病態潮紅開始慢慢消退,眼底的血絲逐漸轉為清明,連疲憊喘息,都在深呼吸中放緩了下來。
?!
蔣札虎饒是老江湖,瞧見此景,也露出了卞元烈方才一樣的難以置信。
而卞元烈張了張嘴,看多了仙術,此時硬是見怪不怪了,只是驚疑道:
“浴火圖這麼霸道?”
單憑浴火圖,自然沒這麼霸道,畢竟浴火圖消耗驚人,搏殺時強行恢復體魄,只會脫力更快。
但夜驚堂也不是沒其他準備,在第一次交手,被神塵和尚轟出去時,他就察覺到神塵和尚強的超出預料,他體魄完全不佔優的情況下,很可能變成苦戰。
為此在再度上前之際,他就學著黃連升,吞了顆藥效最弱的青色白蓮子,把還算能控制住的藥勁壓在腹中,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遺憾的是,他還沒來得及磕藥,把第二管血條亮出來嚇唬神塵,就佔據了主動,蔣札虎隨之到場開始拉架。
蓮子已經吞了,夜驚堂雖然知道藥效過剩會痛苦萬分,但也捨不得浪費吐掉只有幾顆的青色蓮子,當前只能用作人前顯聖了。
瞧見蔣札虎和卞元烈看神仙的表情,夜驚堂也沒解釋這些細節,只是道:
“都說了神塵和尚不是我對手,伱們以為我開玩笑?”
卞元烈眼睜睜看著夜驚堂對敵百丈取首、受創轉眼恢復,如同活神仙一般,心底之驚歎無以復加,剛想感嘆兩句,一道不和諧的嗓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天地大道,浩瀚無垠,太狂不是好事。”
聲音縹緲無跡,分不清來源,卻又如同自耳畔響起。
目光集中在夜驚堂身上的眾人,見此都是臉色微變,迅速左右四顧打量,結果便發現遠處的沙丘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個道人。
道人身著黑白相間太極袍,頭豎紫金芙蓉冠,刻有陰陽魚的佩劍掛在腰側,雖然身形紋絲不動,但隨風飄舞的寬大道袍,卻給了人一種盤踞如龍之感。
夜驚堂回頭瞧見不知何時出現的道人,微微愣了下,雖然沒見過,但還是從扮相上認出了來人。
而卞元烈本想詢問這又是哪根蔥,不過馬上又反應過來,意外道:
“呂太清?你這小牛鼻子……”
嗆啷——
話音未落,剛剛沉寂的沙海,猝然再度響起劍鳴!
卞元烈瞳孔微縮,只見一道雪亮劍光,如同長夜白雷直指面門,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到了咫尺之外,驚得他瞬間面無人色。
而夜驚堂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發現這大舅哥脾氣無比暴躁,一言不合便拔劍砍人,本能抬起左手。
嗡~
玉虛山的傳世名兵‘合道’,當空停在了卞元烈眉心之前。
但讓夜驚堂沒想到的是,青鋒長劍被停住後,依舊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