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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七月,蒼山以東便落下了一場秋雨。
蕭瑟秋風吹拂著小鎮上的酒幡子,南來北往的江湖客,都在屋簷下避雨,但氣氛卻再無前幾日的熱鬧,反而帶著幾分劍拔弩張的壓抑,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鎮子中心的揚塵客棧。
上了年月的客棧外,數波武夫在門前站立,從扮相來看隸屬多個幫派,彼此眼神交匯,卻無人交談。
沙沙沙……
客棧大堂內安靜的針落可聞,有七名扮相各異的武人,在大堂各處就坐,背後站著兩三名門徒。
七人中有蒼龍洞的新當家師伯異、瞭北府白幫的掌門郭叔豹、琅州府龍河山莊的新掌門席天戮、埡安府黑鷹樓樓主蘆五娘,以及北部漕幫的幫主張珂。
而坐在中間兩張桌子上的,則是崇阿道海幫的幫主姚上卿,以及天牝道雷公島的島主田無量。
這七號人物,放在去年的北梁江湖,只能算作中上游,畢竟上面還有十大宗師壓著。
而如今席天殤、勾陳大王、花翎、師道玉、左賢王都死了,按照順位遞進的規矩,這些人其實已經半隻腳跨入了頂流行列。
如果是在外面,這互有糾葛的七人,根本就不可能同時碰上,半路就已經打起來了。
但蒼東鎮是雪原的地界,這裡的霸主叫北雲邊。
北雲邊邀請他們來參加英雄宴,有天大的仇怨也得先放一邊,老老實實吃完飯再說,不然自會有人,教他們這些已經制霸一方的人,什麼叫‘江湖規矩’。
為此雖然客棧內氣氛劍拔弩張,但始終沒人碰兵器,只是在互相打量提防。
田無量原本是雷公島的島主,麾下兩千多號門徒,體量和鈞天府相差無幾,但可惜被陰士成當‘海匪’剿了,銷聲匿跡數年,直到近期才重新冒頭。
而坐在對對面的姚上卿,則是北方海域的霸主,和田無量算是老相識。
姚上卿在北方海域,吃不到走私的紅利,主要生意就是劫船勒索,正兒八經的海匪,和搞走私的田無量還經常起衝突。
自從田無量被剿滅後,姚上卿才乘勢而起,吃掉了雷公島所有產業,成了如今北梁最大的海幫頭子。
田無量如今回來了,肯定是要把曾經失去的東西拿回來,但姚上卿自然不會讓。
在存在明顯利益衝突的情況下,兩個人共處一室,氣氛自然好不起來,從始至終對視的眼神都未曾分開過。
白幫的掌門郭叔豹,年過甲子善交際,和在場所有掌門都有些交情,此時自然成了和事佬,眼見氣氛不對勁,率先開口:
“如今朔風城設英雄宴,邀請我等過來做客,我等在東道主門前動兵戈,著實不合規矩。好不容易聚一次,就這麼坐著乾瞪眼也不是個事,要不借此機會敘敘舊,恩怨等離開的時候再說?”
田無量剛入天人合一,沒交手之前,其實也摸不準打不打得過姚上卿,見有人說和,便把目光轉開:
“老夫隱姓埋名十餘年,哪有舊事可言,諸位聊吧。”
姚上卿同樣不清楚東山再起的田無量底蘊有多深,見對方收斂氣勢,他自然也沒再打量,轉而望向大堂裡唯一的婦人:
“姚某記得,黑鷹樓的掌門是陳定康,怎麼這次過來,變成了蘆娘子?”
蘆五娘四十來歲,言談舉止透著三分風塵氣,桌上還蹲著只黑鷹,此時喂黑鷹吃肉條,隨口道:
“遇人不淑,陳定康那老東西,趁著蒼龍洞發喪之際,和師大俠的遺孀不清不楚,壞了江湖規矩,被我清理門戶了……”
啪——
蒼龍洞的掌門師伯異,聞言便是一拍桌子:
“蘆五娘,你自家醜事,別扯上我蒼龍洞。你什麼德行,北梁江湖哪個不知?殺夫奪權的敗類罷了,還胡謅這種理由,給自己開脫……”
蘆五娘回敬道:
“我說的是真是假,在場心裡都有數。按照規矩,這蒼龍洞的掌門之位,怎麼都該給你大侄子,最後卻莫名其妙選了伱這弟弟繼任掌門。
“你自己說說,這是何緣由?是你欺師滅祖,奪了長房的家產,還是你大侄子血脈難以琢磨,不清楚是不是你哥的種……”
“放你孃的狗屁!”
師伯異勃然大怒,當即就要起身。
郭叔豹、席天戮兩人見識不對,連忙抬手拉架,而本來針鋒相對的田無量和姚上卿,則是端起酒碗看起了笑話。
不過酒樓裡的鬧劇,並未持續多久,在座眾人,便聽到外面的綿密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