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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帶著馬車轉入了往東的路口。
鐘樓街和雲安的文德橋類似,都是王侯將相扎堆的地方,居住密度沒那麼大,入夜後白石長街上很是安靜,偶爾能看到王公貴子乘著馬車出入。
夜驚堂上次來鐘樓街送過畫,各家豪門大戶的位置順帶踩過點,無需華青芷指引,便來到了李國公的府上。
夜驚堂在府邸外停下馬車,可以瞧見大宅側面停了好幾輛奢華車輦和駿馬,有僕人在外面等候。
而李國公的門房,顯然也是見多識廣的,瞧見馬車上的‘萬’字牌,就連忙上前迎接:
“哎呦!華大小姐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
華青芷挑起車簾,柔聲道:
“免禮,我只是路過看看,不必驚動府上。李國公他們還在喝酒?”
門房客氣道:“已經喝了一下午了,估計也快結束了。華小姐是來接華先生的吧?要不小的進去打聲招呼?”
華青芷終究是閨女,跑來逮爹爹回去不合適,便客氣道:
“華安,你先跟著進去看看,要是還要喝一會兒,咱們便先回去。”
“好。”
夜驚堂見此把馬交給了國公府的小廝,跟著管家一同進入了大宅,走出不遠,便聽到國公府的正廳裡,傳來並不怎麼其樂融融的話語聲:
“謙虛藏拙是好事,但也別太過火。偷偷去滅了幾個逃犯,說起來也就芝麻大點事兒,承認了都沒幾個人在意,華兄如此遮遮掩掩,不知道的還以為伱立下天大功勞不求虛名……”
“你愛信不信,我華俊臣一生行事坦坦蕩蕩,有自然會認,沒有便不會去貪這點虛名。你以為都和你一樣,明明沒肚子裡幾兩墨水,還成天附庸風雅以名士自居,就你那畫功,連我閨女都不如……”
“呵~王某才疏學淺,確實比不上令千金,不過和華兄比,應當綽綽有餘吧?文咱們就不提了,華兄還不如犬子,就提‘武’這方面。王某雖然武藝平平,但以前在地方當縣令,好歹還帶衙役剿過賊寇;華兄既然說剿匪之事與你無關,那倒是來給我講講,你三歲習武至今,都做過什麼拿得出手的事兒?”
“……”
夜驚堂跟著管家來到正廳附近,抬眼便看到大廳裡放著幾張長案,六七個非富即貴的中年人坐在其中,都已經喝的面色微醺。
方才說話的,是個頗為儒雅的中年人,名字聽華青芷說叫王崇寧,面相和王繼文有幾分神似,正端著酒杯,等著華俊臣的回答。
華俊臣坐在對面,看模樣頗為不悅,略微沉默後,輕哼道:
“湖東道向來太平,我未曾撞見過賊寇,又豈會有除暴安良的機會。”
“那就是一事無成。”
王崇寧微微攤開手:“王某再不濟,也拿出過幾幅畫。華兄文不成也就罷了,武藝高強的名頭吹的震天響,結果一件正事兒沒幹過,誰知曉你正兒八經動手,有幾斤幾兩?”
華俊臣就沒出過江湖,生平履歷都是和人切磋,實戰確實沒有,面對這直擊痛點的嘲諷,雖然心頭惱火,但還真沒話反駁。在憋了半天后,餘光發現夜驚堂站在外面,便沉聲道:
“習武之人,行必有章殺必有法,豈能為了自證武藝而殺人,等日後華某匣中劍出鞘之日,你自會知曉華某斤兩。閨女一人在家,華某不便久留,先行告辭了。”
說罷把杯中殘酒一飲而盡,對李國公行了一禮。
李國公早習慣了兩人這樣互懟,因為互有勝負,王崇寧被氣走的也不在少數,當下也沒太往心裡去,起身開始客套,準備散場。
而王崇寧把華俊臣懟自閉了,心情頗好,還起身相送道:
“那王某可拭目以待了,華兄走好。”
“哼……”
華俊臣起身拂袖而去,都懶得回話,等快步走出大門,廳中之人看不到後,才轉頭看向跟過來的夜驚堂:
“你怎麼來了?”
夜驚堂走在跟前,回頭看了看:
“小姐操心華伯父,專門過來接華伯父回家。這王侍郎的嘴著實不饒人……”
華俊臣雖然恨不得踹王崇寧兩腳,但表面上還是維持住了溫文儒雅的儀態:
“我年少時相貌俊朗、武藝過人,總是壓王崇寧一頭,他心裡嫉妒罷了,不用和這種閒人一般見識。”
夜驚堂感覺華俊臣都氣的今晚上估計睡不著了,但華伯父說不往心裡去,他自然也不會逮著這事兒不放,轉而道:
“小姐就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