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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呼~……疼疼疼……”
時過中午,華府後方的飯廳裡擺上各色小菜,綠珠在桌前幫忙擺著盤子。
華青芷則坐著輪椅待在茶榻旁邊,看著不時抽抽的爹爹,眼神頗為揪心,想要上前搭手但又不知該怎麼幫忙。
華俊臣靠在茶榻上,已經換上了家居常服,不過袖口和褲腿都捲了起來,胳膊腿上不下幾十道紅印子,身為世家嫡長子,可以說其習武五十載,還是頭一次受如此重傷。
夜驚堂坐在跟前,手裡拿著跌打藥酒,頗為孝順的幫忙擦藥,因為打的有點狠,怕華伯父多心,還出言安慰:
“記得以前在紅河鎮,我義父教我練刀的時候,那下手才叫狠,兩指粗的時刻握手上木棍,晃一下就打,動作記錯了更慘,晚上基本上只能趴著睡。
“當時我還挺不埋怨,但我義父說‘在爹面前,你能錯無數回,但在對手面前,你這輩子就只能錯一次’,現在想來,真是慶幸,要是義父當年有半分溺愛,我現在都不可能走這麼遠……”
華俊臣自幼習武,自然明白武行的規矩,師父苦口婆心說一百遍,都不一定有打一頓長的記性多。
但華俊臣出身太高,就和東方離人一樣,名師一堆,但真敢動手打的沒幾個,才練成了現在的模樣。
今天被夜驚堂無情教育了兩個時辰,華俊臣感悟可以說比往日琢磨幾十年都多,此時看待夜驚堂,也沒了發現身份後的隔閡,眼神就如同看著貼心女婿,輕嘆道:
“可惜年少時,沒有遇上個好師父,家中請的那些前輩,教倒也認真教,但礙於華家的名望,都只誇不罵,真有不對地方,也只是委婉提醒一句。我要是自幼便這麼練,現在少說也該大宗師了……”
夜驚堂笑道:“華伯父天賦不俗,只是缺乏江湖經驗,才導致不適用的動作太多;只要能把今天這些吃透,位列頂流劍客問題不大,距離大宗師也只差些許沉澱而已。習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很難一直待在華府,往後華伯父還是要自己多在細節上下功夫才是。”
華俊臣聽到這裡,才想起夜驚堂不是上門的贅婿,而是姑爺,往後註定會帶著閨女回南朝。
雖然彼此相處頗為短暫,但華俊臣自幼嚮往江湖,著實有點捨不得這方方面面都完美無瑕的女婿,略微沉默後輕聲一嘆: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走?”
夜驚堂以為這個‘伱們’,指的是他和青禾雲璃。
他後天入宮若是拿到鳴龍圖,在事發之前肯定得跑,不然就是整個北梁圍堵他了,對此想了想道:
“南朝還有諸多事情,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得離開,不過往後若是有機會,我必然會再度登門探望華伯父,只希望華伯父到時候別嫌棄。”
華俊臣感覺夜驚堂再度登門,就是帶著十幾萬大軍兵臨城下,請他這湖東世家首腦幫忙辯經了,作為土生土長的大梁人,心底著實有點沉重,苦笑一聲,起身道:
“不說了,吃飯吧,一起喝兩杯。”
夜驚堂放下物件,推著輪椅來到桌子跟前,而後坐在了下席。
華青芷聽見夜驚堂很快就要走了,心底難免失落,但大勢如此,無論做什麼夜驚堂都不可能留下來,能在離開之前,看到老少兩人把話說開這麼和睦,她心裡就很滿足了,還主動拿起酒壺,幫爹爹和夜驚堂倒酒:
“爹,我也陪你們喝兩杯。”
華青芷自幼雙腿不便身體弱,大夫肯定不讓沾酒水,但華俊臣馬上就要從爹變成外公,臨行前敬他這老父親一杯酒也理所當然,端起酒杯稍作醞釀,還準備來兩句:
“酒滿金樽……嗯……嗯……”
夜驚堂端著酒杯洗耳恭聽,等了半天見華伯父沒憋出來,稍微有點尷尬,想開口解場,但他又哪裡憋的出來?
好在華青芷含笑接話道:“酒滿金樽君莫勸,人生能得幾回歡。明朝又是天涯別,腸斷西風落葉寒。”
華俊臣文不如閨女,武不如女婿,被打擊的感覺自己活在世上純粹是湊數的,但還是誇獎道:
“妙哉,看來在國子監學的不錯……”
華青芷面帶笑意,端起酒杯便是斯斯文文一飲而盡,往日看爹爹和叔伯喝酒挺有滋味,她也沒啥防備,這一口酒下去,腥辣直衝天靈蓋,才發現這玩意比藥都難以入口,直接就是:
“咳咳咳……”
夜驚堂瞧見華青芷這架勢就知道會如此,反應極快,連忙幫忙順後背:
“喝慢點,姑娘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