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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林深處,原本被破壞的佛堂,窗戶已經更換,瓦頂也重新蓋好,但內部還殘留著不少戰痕。
被撞開的金佛,依舊立在佛堂左側,幾名千機門的工匠,正在修復著地板下的滑軌。
佛堂正中擺著小案,仲孫錦席地而坐,以規尺在紙上勾畫著湖東堡的草圖;而對面則是負責協防的戌公公。
湖東堡在天琅湖東岸,也就是謝劍蘭祖輩駐守的關口,吞併西北王庭後,邊境線前移,湖東堡也就被西海都護府取代了。
但隨著天琅王餘孽現世,西疆有失控風險,年前又開始立項,修繕湖東堡,算是打造西部的第二道防線。
仲孫錦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文武雙全,不僅江湖地位超然,城池攻防、建築水利等方面同樣是祖師爺,順帶帶著徒子徒孫研究材料、冶金、器械、醫藥等等,可以說涉及到了方方面面。
但可惜的是,南北兩朝的江湖宵小太多,本事還不小,千機門剛搞出千里鏡,逐步裝備北梁軍伍,紅花樓就已經拿著開始跑船了,雙方技術層面基本上同步更新換代的。
否則說千機門是以一家之力,拉開了南北兩朝的技術代差也不為過。
因為朝廷在技術保密方面過於掉鏈子,千機門其實頗有微詞。
此時千機門的老護法宋毅,正站在金佛旁監督門人修繕機關,不停和戌公公絮絮叨叨:
“微末之差,足以決定戰事勝敗。古時始帝能幾年內一統天下,靠的並非文韜武略、用兵如神,單單是有巧匠研究出了‘馬鐙’。
“有了馬鐙,騎軍就空出了雙手,如魚得水如虎添翼,戰力強過了敵國。而敵國等察覺時,始帝已經兵臨城下,根本來不及訓練騎軍適應馬鐙,就已經兵敗如山倒。
“我千機門嘔心瀝血數十年,為朝廷打造的國之重器可不止一件,要是等到兩國開戰時才亮出來,打南朝恐怕和打沒開化的蠻夷無異。
“但結果呢?今年去雲安求學的弟子,被專門領到了雲安的軍器監,觀摩南朝的新式戰船;我那徒弟內外一瞧,從龍骨形制,到艙室佈局,和湖東堡船廠停著的一模一樣。
“我千機門為了打造新式戰船,從設計到選材前後用了八年,耗費人力物力難以計數;而南朝從兵部偷到手,恐怕就用了幾刻鐘。這事說起來,和‘量大梁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有什麼區別?”
戌公公管的是緝盜所,不插手諜報工作,但終究是十二侍的人,面對千機門的吐槽,輕嘆道:
“宋護法言重了,南朝竊取了我朝不少東西,我朝不也拿到了黑藤磚、溶石油等物的製造之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雙方既然互相視為強敵,這些東西就不可能完全瞞住。
“此事多說無益,當前還是以丹藥之事為重。明神圖已經失竊,若是丹藥再落於夜驚堂之手,往後這世上能壓住他的,恐怕就只剩下一個奉官城了。宋護法確定外面佈置的陷阱,能萬無一失?”
宋護法在千機門中專精機關陣法,像是這種指揮門徒佈防的事情,都是他在幫祖師爺操辦,此時示意外面:
“從河岸到這座佛堂,共佈下九重陣法,以七絕陣起手、三仙陣收尾,機關共一百零八道,彼此環環相扣,牽一髮而動全身。不說夜驚堂來了,哪怕師父親自出馬,從河岸走到圍牆下,也要……”
話至此處,忽然一頓。
宋護法耳根微動,察覺不太對,轉眼望向了莊園正面。
而坐在小案兩側的仲孫錦和戌公公,也轉過頭來,看向外面夜風呼號的園林。
嚓嚓嚓……
鐵器摩擦石磚的細微動靜,隨著夜風傳來,雖然距離極遠,但沒有絲毫掩飾,甚至有故意讓內部人手聽見的意思,以至於在場諸人,明顯感覺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氣息。
“什麼人?”
“當心……”
隨著異響傳來,在莊園外圍巡視的高手,當即發覺不對,先後飛身躍上高處往外檢視,開口呵斥。
宋護法和戌公公,見此想出去看上一眼,哪想到戌公公尚未起身,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
轟隆——
爆響聲中,原本漆黑如墨的寂靜長夜,炸出滔天火光,緊接著便是飛刀暗器橫飛以及磚瓦斷裂的嘈雜巨響。
戌公公定睛看去,可見佛堂正面極遠處,赫然出現了一條煙塵滾滾的狂龍,瞬間從遠方河岸衝到白色高牆之下,直接撞碎了圍牆,氣勁餘波直撲而來,甚至吹偏了佛堂裡的燭火。
原本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