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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是想跑,但又沒敢動。
咯吱咯吱~
一架馬車,碾過雪地緩緩來到了曹阿寧面前,暗衛上前恭敬掀起車簾,在外面駐足的十餘人,齊齊拱手:
“曹公!”
?!
曹阿寧聽見聲音如遭雷擊,都沒敢往馬車裡看,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以頭觸底:
“孩兒拜見義父!”
馬車上,身著大紅袍子的曹公公,頭上帶著紗帽,在車廂內盤坐,原本滿是褶子的容顏,恢復了緊緻,看起來就是個四十出頭稍顯陰厲的中年人。
雖然儀態一絲不苟,也沒露出什麼兇戾之氣,但作為從開國服侍天子到十年前的大魏‘九千歲’,還是讓瞧見之人產生了幾分不寒而粟之感。
“阿寧,過來。”
曹阿寧身為義子,很瞭解義父的性格,他背叛了東方氏,只要義父出來,那肯定是要清理門戶的,此時人都已經懵了。
聽見呼喚,曹阿寧跪著走到馬車前,以頭觸底道:
“孩兒知罪,孩兒已經痛改前非,近幾月都在幫夜國公……”
曹公公出來後,已經從靖王哪裡知道了情況,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平靜詢問:
“雪湖林,情況如何了?”
“呃……”
曹阿寧跪在地上,心底是真怕義父隨意一抬手,就給他開個腦洞,緊張的有點語無倫次,稍加整理思緒後,才回應道:
“我從雲安全身而退,左賢王應該起了疑,沒讓我回西海都護府。不過這些天我四處調查,已經確定雪湖花開了,北梁人正在從湖面上把雪湖花運回湖東道……”
“可查到今年有多少收成?”
“不清楚。雪湖花未曬乾前,不能擠壓堆疊,只能平鋪在托盤裡,以免悶壞損失藥性,運送起來很佔地方,加之有不少江湖人盯著車隊,我估摸短時間內沒法全部送去燕京……”
“雪湖花存放在什麼地方?”
“應該在西海都護府的幾座大庫之內,防衛很嚴密,這幾天左賢王已經抓了好幾波飛賊,在城門上懸首示眾,暗中盯著等待時機的江湖人恐怕更多……”
……
曹公公聆聽完大概情況後,微微頷首:
“走,去西海都護府。”
“啊?”
曹阿寧知道義父是為雪湖花而來,但聽見義父要單刀直入,還是驚了,起身跟在馬車旁:
“義父請三思,您守城有餘,但攻城遇上左賢王,沒任何勝算。此事完全可以讓夜國公來,咱們聲東擊西拖延,打打配合就行了……”
“夜國公江湖氣重,我等送死給他鋪路,反而讓他束手束腳;他一個人深入敵腹,想走只有左賢王敢追,得手的機會,要比我等幫忙大的多。”
曹阿寧知道武藝練到夜大閻王這種地步,帶的人越多累贅越多,單槍匹馬當獨狼,戰鬥力反而最強。但他依舊勸道:
“那就該等夜國公過來辦這事兒,義父不是左賢王對手,咱們跑去,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曹公公合上了簾子,在車廂內平淡道:
“時不可待,夜國公一人,也帶不走多少。咱家又不是橫衝直撞的江湖莽夫,打不過,不能潛進去偷?”
“西海都護府現在臥虎藏龍,如果被發現……”
“被發現,咱家便把左賢王拖住,你們將雪湖花帶回雲安,哪怕只送回去一兩,義父也算為東方氏盡忠而死。此行九死一生,心有遲疑者,即刻散入雪原,給夜國公蒐集情報,也是為朝廷盡忠。”
曹阿寧聽見此言,下意識頓住了腳步,而隨行的十餘名暗衛,也有半數停在了原地,拱手道:
“遵命。”
餘下五個老暗衛,回手一禮道別後,便驅馬跟著馬車,朝著天琅湖方向行去。
曹阿寧沒被義父責罰,心底羞愧難當,很想跟著一起過去,但這一走,十有八九得陪著義父殉職,想坦然赴死談何容易。
曹阿寧咬牙糾結良久後,終還是重新跪在地上,以頭觸底:
“孩兒恭送義父,祝義父旗開得勝,無驚無險凱旋。”
咯吱咯吱……
大雪無聲而落,車架與五匹快馬,在風雪中漸行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