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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驚堂聽見議論,覺得這應該是個人物,略微偏頭詢問旁邊的禾禾:
“這是誰?”
梵青禾也用黑巾蒙著臉,眉頭緊鎖道:
“以前北梁的將軍,北梁大軍過天琅湖,就是他作為先鋒軍打的頭陣,為人極為悍勇,武藝也不低······”
“哦。”
牆頭上,陳巖鷹持著兩柄銅錘,看了看下方的黑袍槍客,沉聲道:
“西北王庭大勢已去,你既然得以苟活,就該老老實實待在南朝享清福,為何還要回來?”
“··”
夜驚堂感覺對方這口氣,和說他為什麼回來送死一樣,心頭說實話真有點不理解。他抬手勾了勾:
“你下來說話。”
陳巖鷹雙眸如鷹,審視著夜驚堂,看似居高臨下毫不忌憚,其實心中也在考量。
夜驚堂很厲害他是知道的,但他當年就能接天琅王幾槍不死,潛心習武二十年,如今早已今非昔比,手底下還有兩千人手。
常言“將慫慫一窩',他作為主將,如果此時露怯,這刑獄也就不用守了,直接敞開大門讓人搬家即可。
而真這麼做,哪怕他事後沒死,也是消極抵抗、嚴重失職。
官復原職的事兒吹了不說,左賢王還得砍了他,畢竟不殺他,沒法以儆效尤,以後兵馬遇見夜驚堂,都一鬨而散得了。
而若是他不慫,以他的武藝來打頭陣,麾下兵馬跟著衝,總歸有勝算。
即便沒守住,不懼強敵、悍不畏死的訊息傳回燕京,官復原職的事兒想來也十拿九穩。
至於死在這裡,陳巖鷹倒是沒考慮,畢竟行軍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戰死沙場能換來封妻萌子,而這一退就是逃卒,榮譽和命都沒了,對於一個衝鋒陷陣的將領來說,該怎麼選根本沒得考慮。
為此陳巖鷹在沉默一瞬後,眼神也逐漸顯出悍勇,冷哼道:“黃口小兒,真當我大梁無人不成?”話落雙腳便重踏地面。
嘭!
只見高牆微微一震,身披銀甲的陳巖鷹,直接沖天而起,手持兩柄銅錘,徑直墜向步卒之前。
雖然是軍旅中人,但陳巖鷹武藝確實不低,特別是聲勢上,頗有“動如怒雷'之感,若是膽小之人,看見這麼個滿臉橫肉、虎目圓瞪,還長著一臉絡腮鬍的猛人當空砸下來,當場嚇死都有可能了。
整齊列隊的步卒,瞧見將軍親自壓陣,心底的驚懼也消了幾分,握緊長槍,想要給陳將軍撐場面,但······
嘭!
高牆內外所有人注視中,陳巖鷹身如跳澗虎,從高牆一躍而下,雙腳尚未落地,高牆外就傳出一聲悶響。
眾人都沒看清夜大閻王如何出腿,只瞧見一道黑光以奔雷之勢衝出,直接落在陳巖鷹鎧甲的抱腹之上。
咔一
虎頭抱腹沒起到絲毫防禦作用,瞬間化為碎鐵,陳巖鷹本人也變成弓腰的蝦米,如同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出,洞穿了刑獄大門。
轟隆-嘩啦啦······
刑獄內部磚石木料崩裂聲一片,也不知撞爛了多少道牆壁門窗。
“”
全場頓時死寂,連天空都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
“嘰?”
高牆內外所有人,連同列陣的步卒,都茫然回頭看向大門上的破洞,明顯全愣住了。
跟在背後的東方離人,因為武藝菜雞,剛才還如臨大敵躲到夜驚堂後面來著,發現對方就這麼沒了,表情也是一呆,低聲道:
“就這?”
夜驚堂也不清楚這北梁猛將,憑什麼這麼大膽子,一腳轟飛之後,便提槍往前走去:
“讓路。”“”
壓陣的主將都一個照面飛不見了,餘下步卒還能說什麼?皆是如見神佛,迅速往兩側退去,讓開了刑獄大門。
而在外潛伏的江湖群雄,見夜大閻王開了門,此時也蠢蠢欲動,想要跟著喝口湯。
但夜驚堂回頭一個眼神過去,就瞬間化為死寂,老實趴在了原地······
於此同時,刑獄深處。
放著雪湖花活株的房間中,綠珠用錦布把花枝包好,放在小姐的輪椅下面。
而華俊臣則提著劍,在門口觀望,等著陳巖鷹回來。
聽到外面雷鳴般的爆響,而後又是反常的死寂無聲,華俊臣就知道來了條驚世大龍,哪裡敢在此地久留,當下便想推著輪椅趕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