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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江湖對夜驚堂馬首是瞻,距離百姓紛紛倒戈、兵馬聞風潰敗還要多久?
夜驚堂都不用出手,到時候兵臨城下,只問守將一句“降還是不降”,敢壯烈殉國說不降的將領,北梁能有幾個?
所以這最後一戰,項寒師必須大勝,若勝不了,北梁便直接被打散了精氣神,哪怕依舊兵強馬壯,‘夜驚堂不可戰勝’的想法也刻進了所有人骨血,士氣潰退到極點北梁也就輸定了。
但項寒師攔的住嗎?
在天下人看來,機會渺茫,而國師府內,也正在商談這個問題。
噼裡啪啦……
雨粒大如黃豆,砸在正堂的飛簷上,在門外形成了雨簾。
仲孫錦坐在輪椅上,神色頗為低迷,一直用手指輕敲著輪椅的扶手。
項寒師在中堂的百駿圖前筆直站立,雙手負後賞著畫卷,神色雖然稍有愁容,但整體看起來依舊身如山嶽,沒半分動搖之勢。
項寒師年紀六十出頭,幼年只是瞭北府梟雄薄鳳樓的徒弟,在六七歲時,北梁奇襲亱遲部老巢,而後二代天琅王入關報復,把薄鳳樓釘在了城頭之上。
而項寒師也是因此,被北梁朝廷當做忠烈之後,重點培養,一步步走到了如今北梁國師的位置。
仲孫錦比項寒師年長,可以說是看著項寒師長大,往年也有諸多照拂,在沉默良久後,開口道:
“記得薄先生被釘在城頭那天,也是下著暴雨,對手則是天琅王,場景和今日,倒是有幾分相似。”
這話並非自怨自艾,而是鼓勵。
畢竟當年項寒師不過幾歲小童,對手卻是西北王庭的天琅王,強大到項寒師根本不可能撼動。
但當時項寒師卻沒有喪失心底那一抹銳氣,穩紮穩打一步步走到了最高處,直至把西海王庭滅國。
當年項寒師無依無靠,都能做到這種常人所不能的壯舉,而如今已經位列武聖,受封國師,再遇到天琅王的威脅,又豈能過不了這關?
項寒師聽見此言,轉過身來,在茶案旁坐下:
“兩國交戰,哪有不死人。家師是為國而死,我亦是為國而戰,不牽扯個人恩怨。”
仲孫錦搖頭一嘆:“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這一戰,關乎到大梁國祚。你與我聯手,有幾分把握?”
項寒師還沒完全掌握煉氣化神,而北雲邊已經開始煉神還虛了,雖然功力技藝都比北雲邊更深厚,但起步晚師承差,境界上有差距,即便打得過北雲邊,也肯定不是夜驚堂對手。
而仲孫錦走的是墨家一派,主要精力放在水利城防、機關陣法上,本事在南北武聖中最大,但根本就沒走修仙的道,真打起來也就比李鐧強半籌。
兩人聯手的話,對付夜驚堂有勝算,但夜驚堂背後同樣有呂太清、神塵和尚、平天教主這些人,若是兩兩對敵,勝算和沒有區別不大。
項寒師在椅子上坐下,沉默一瞬後,回應道:
“若有必要,我能推出另外八張鳴龍圖,境界到了,以我的功力,哪怕只能維持一瞬,也足換命。仲孫先生護衛聖上即可。”
仲孫錦對此長嘆一聲:“希望此舉能成,不然往後局勢,便很難盤活了”
項寒師在上次夜驚堂入燕京的時候,覺得夜驚堂自行推演鳴龍圖,很可能和前人一樣萬劫不復;但按如今的情況來看,夜驚堂還真沒出問題。
不過這個判斷,並不影響後續局勢。
畢竟夜驚堂當時能推演出第七張圖,那就肯定能推出第八張,無非對錯的問題。
而身懷第八張圖,哪怕有點瑕疵,對付還沒完全掌握煉氣化神境界的項寒師,結果也和北雲邊打薛白錦沒區別——功力再深厚、技藝再超凡,也架不住對方隔著幾十丈施展仙術,擾亂你氣血,防也防不住,出手就重傷,拿什麼去打?
所以項寒師當時退走是正確的決策,夜驚堂推演錯了,早晚得死,沒必要換命;夜驚堂推演對了,他搏命也是自尋死路,換掉的機會都沒有,不走是白給南朝送個人頭。
項寒師當時穩了一步,爭取到了回來推演出其他八張圖搏命的時間,但以他的悟性,必然存在瑕疵;而夜驚堂有可能沒瑕疵。
不過項寒師功力更強,雙方都九九歸一搏命的話,他顯然也佔了功力深厚的優勢,雙方勝算其實在五五之間,區別僅是他無論輸贏都必死,而夜驚堂贏了能活。
項寒師輕輕摩挲手指,考慮著彼此勝算,外面卻傳來了腳步聲,繼而門徒的聲音從外面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