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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安城內,風和日麗。
夏日暖陽灑在鳴玉樓飛簷上,微風吹動了簷角風鈴,發出空靈輕響:
叮鈴~~叮鈴~~~
白屏放在視窗遮擋陽光,金碧輝煌的書房內,蟒袍女子腰背筆直正坐,面前的書桌上放著本攤開的書籍,面前是金玉質地的筆山,手邊放著白瓷茶盞,整體看去,就好似一個在夏日中認真辦公的冷酷女總裁。
唯一不和諧的地方,就是白皙如玉的臉頰上,時不時顯出一抹異色,連忙把書翻過一頁,跳過插圖……
書房寂寂無聲,安靜了不知多久,一陣幽風忽然飄入屋裡,白髮老嫗無聲落在東方離人書桌前。
因為神出鬼沒沒打招呼,把東方離人驚了下,連忙合上書籍,藏到了背後,略顯不悅。
“殿下,西王鎮的李懷,連夜加急送來訊息,說夜驚堂昨夜,被血菩提、剜心手陳鳴、七尺槍陸阮聯手刺殺……”
“嗯?!”
向來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的東方離人,聞聲睫毛一跳,背後的書籍都掉在了地上,起身雙眸震怒:
“怎麼會……夜驚堂如何了?!”
白髮老嫗感覺出靖王心神緊繃,連忙回應:
“李懷探望過夜公子,沒有大礙。”
“呼……”
東方離人如釋重負,輕拍書桌:
“這些賊子著實膽大包天,持本王令信,讓金江郡守調武衛軍八千,給本王圍了西王鎮,抓不到賊子提頭來見……”
白髮老嫗微微抬手,示意靖王息怒:
“不必。血菩提、陳鳴、陸阮,昨夜皆死於夜驚堂之手,兩人被打的屍體都湊不齊,血菩提被斬首……”
“嗯?”
東方離人一愣,有些莫名其妙:
“一個老宗師,兩個一流悍匪,怎麼可能……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夜驚堂恐怖的潛力,東方離人又釋然了。
“據夜公子自述,是提前發現了賊子行蹤,才偷襲得手。以夜公子的底蘊和刀法,陳鳴、陸阮絕不是對手,血菩提上次就被重傷,完成此壯舉,並非不可能。”
東方離人緩緩點頭,稍作沉默,又冷聲道:
“查了幾年,都沒查到綠匪的來龍去脈,本王和身邊之人還縷縷被刺殺,黑衙養這麼多人是吃閒飯的不成?讓他們去查。”
“是。”
白髮諦聽轉身欲走,結果發現書掉在地上,就想彎身幫靖王撿起來,但手剛抬起……
微風吹過書頁,露出了畫功精湛的插圖…………
??
白髮老嫗收回手,當什麼都沒看見,和鬼影子似得飄出了屋裡。
東方離人想著夜驚堂的壯舉,還真沒注意,等白髮老嫗走了,才發現桌上的《俠女淚》不見了,來回尋找,臉色一僵,連忙把書撿起來,亡羊補牢的來了句:
“咳……聖上想看此書,讓本王先行審閱註解。”
“老身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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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沿江兩岸的雨勢漸小,到了下午估摸就能放晴。
錦鯉街已經恢復平靜,找來的工匠正在收拾被打爛的街道。
西王鎮的一間茶社裡。
夜驚堂在榻上就坐,身邊放著瓜果點心,鳥鳥蹲在旁邊負責吃。
裴湘君則靠在茶案另一側,一起聽著說書先生用老氣橫秋的腔調,講著過往江湖事。
旁邊還有帶著面紗的小娘,懷抱琵琶彈著江州小調。
咚咚咚~~
“話說那日月黑風高,傅老掌門孤身行至七玄門外……”
說書先生講的,是當年血菩提刺殺七玄門宗師的事兒,當時此事在江湖傳的沸沸揚揚,但時隔幾十年,已經很少有人記得了。
說書先生今天講這個,自然是因為兇名赫赫的血菩提,昨晚死在了西王鎮。
夜驚堂昨晚包紮好傷勢後,就提著人頭,拿著靖王給的牌子,找到了此地值守的黑衙捕頭。
此舉倒不是為了三個悍匪頭上的鉅額賞金。
綠匪要殺的是靖王,他因為保護過靖王才被找什上門。如今解決了刺客,若是‘殺人不留名’誰都不告訴,他豈不是白被刺殺一頓。
直接通報黑衙,靖王就會記他的功勞,這對以後救仇天合乃至觀摩‘玉骨圖’,都有很大的益處。
如今所有事情已經搞定,他倒是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