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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泛起魚肚白,黑馬拉著小馬車,在旭日將起之時,悄悄駛離了無名小鎮。
夜驚堂身著黑袍,頭帶著竹質斗笠,螭龍環首刀橫掛於腰後,騎馬在官道上緩行,掃視著灰濛濛的無盡原野。
馬車較小,裡面也沒什麼傢俱,一張薄毯鋪在車廂裡。
駱凝背後墊著被褥,靠在車廂上,休息一夜肢體恢復大半,可以自由活動了,但昨夜沒睡好,此時靠在三孃的肩頭,閉目小憩。
放哨一整夜的鳥鳥,爪爪朝天躺在車廂裡,隨著車廂搖晃來回打滾兒,卻半點沒驚醒的跡象。
而靠在車廂角落的裴湘君,從昨夜至今,都沒能升起半分睡意。
裴湘君穿好了衣裳,腦袋靠著木製車廂,熟美臉頰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白嫩,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緋紅,從搖晃的車窗簾子縫隙,望著車廂外。
雖然只能看到驚堂背影,但那份骨子裡散發出的安全感,還是讓人在任何時刻都生不出焦急和憂心,安逸的處境,也難免在心底勾出無數雜念。
在抱元門外遇到刺殺,有可能是周家、君山臺的安排,也有可能是槍魁斷聲寂的人,這些都是裴家和紅花樓給驚堂帶來的風險。
無論大哥、二哥的仇,還是紅花樓的基業,本都該由她來承擔,如今卻全部落在了眼前這雙肩膀之上,難免讓她心頭帶著幾分‘此情無以為報’的感嘆。
昨晚驚堂給她治傷,是事急從權,眼神表情都很專注,就如同無波無瀾的郎中,不含半分冒犯之意;所以她也努力把這當成事急從權之事,不往男女之間想。
但最後驚堂給她推拿,手指滑入褲腰後,動作沒那麼平靜了,雖然沒異樣,但手指力道的細微變化,沒騙過她心絃緊繃的心思。
她知道驚堂心底起了點波瀾,終究是男人嘛,那種情況下,豈能真如聖人般心如止水……
但不心如止水,豈不就成偷偷揩油了……
裴湘君心頭百轉千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只是偷偷望著車窗外的背影發呆,神遊萬里間,忽然發現胳膊被摟住了。
裴湘君回過神來,側目望向旁邊,卻見冷豔動人的教主夫人,靠在她肩膀上,睫毛微動,似乎在做夢,雙臂抬起,環住了她的胳膊,臉頰微微泛紅。
?!
你這狐媚子做什麼春夢呢?把我當驚堂了不成?
裴湘君可能是閒著無聊,想了想,略微抬起被抱住的右手,在教主夫人腿側摸了摸。
“嗯~~”
睡夢中的駱凝,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微呢喃。
裴湘君眼神古怪,暗暗:“咦~”了一聲,也沒吵醒駱凝,繼續望向了車廂外。
————
咕嚕咕嚕……
車輪碾過黃土官道,踏上了歸京路途。
夜驚堂騎著烈馬,在灰濛濛的天地間前行,路過鐵佛嶺附近時,又轉頭眺望了一眼。
昨天彼此討論,覺得那顆白色珠子,可能是從程世祿從北梁偷來的某種神藥。
但這依舊沒解決,他和程世祿一起用藥,程世祿精神崩潰他卻實力變強的問題。
用體質、運氣來解釋,有點牽強,他細想一夜,覺得那顆藥,很可能和他存在某種聯絡。
為了解決心頭疑惑,夜驚堂途悄聲無息跑上鐵佛嶺,想去那個石室裡,查查是否留有其他蛛絲馬跡。
可惜程家並沒有保留案發現場。私藏鎧甲是重罪,程家為防官差過來調查時講不清楚,早已經把石室內清理的乾乾淨淨,只留著當天打鬥的痕跡,這件事兒的原委,恐怕只有死了的程世祿清楚了。
暫時弄不清原委,夜驚堂便把此事先記在心頭,快馬加鞭帶著兩個女子回京。
從廣濟回到京城,有一天半的路程,凌晨出發行至半夜,沒有遇上適合落腳的村鎮,夜驚堂便沒有停留。
日夜兼程,等回到雲安附近,已經是翌日凌晨三點左右。
離開五天,時間也到了六月初,一場小雨在夜半時分不期而至。
夜驚堂取來蓑衣披在身上,回頭看向馬車。
車廂裡沒有點燈,駱女俠身上的藥勁兒已經散盡,正手掐子午訣,在車廂裡盤坐練功,
三娘走的外家路數,倒是有點悶,用駱女俠的腿當枕頭,躺在薄毯上睡著了。
鳥鳥習慣後半夜睡覺,此時在蓑衣下矇頭大睡。
夜驚堂並未驚擾兩個女子,帶著馬車,來到了雲安的巍峨城牆之下。